晨微_寂寂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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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微

  夜色渐稀,天边浮白。

  窗格中微光移转,山外鸟雀声零星起落,季岫慢慢睁开了眼。

  两人姿势似乎一夜未变,醒过来时她依旧被池蔚环拥在胸前,夜里气温变低,无意识中她甚至往池蔚的方向靠得更近了些。

  虽然昨夜并未发生什么,季岫却还是有些不自在地皱起了眉。耳根处也悄悄染上了一层薄红,如山上早枫,将醉未醉只待霜色转浓。

  因惦记着回校,季岫睁眼后便没了睡意,她在床上僵了一会儿,见池蔚还没有动静便不由推了推她。

  两人昨天其实睡得比平日都早,池蔚此刻却仿佛还未睡足般把脸埋入季岫脖间蹭了蹭,似是不愿醒来。

  季岫原本就僵硬的身子此刻更如挺尸一般不敢再动,池蔚温热的鼻息洒在她脖子里让她总忍不住回想起一些更暧昧的画面。

  一时间她竟不知是该推开池蔚,还是就这样保持不动免得池蔚醒来意识清醒后对她做些更糟糕的事。

  这一迟疑,便如两军对阵,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她的不作反应,在某种程度上倒像是在默许池蔚的行为似的。

  而池蔚的意识似乎也开始渐渐恢复清明,原本蹭在季岫脖间的动作也慢慢转为了亲吻和舔舐。

  季岫终于有些慌乱地想逃开时,池蔚已经双臂使力环紧了她,然后一个翻身便压在了季岫身上。

  池蔚垂下眼睛,纤长的睫羽掩映下,只衬得她眸色越发深沉如翻卷的水墨,让人看不分明里面的情绪。

  对上这样的目光,季岫感到一阵心悸,池蔚却在此时低下头,张口含住了她颈上跳动的脉络。

  出于动物的本能,季岫一动都不敢动,在这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草原上奔跑的小鹿被捕食者一口咬断脖颈时鲜血淋漓的场面。

  此时此刻,季岫觉得自己好似就是那头被捕杀的小鹿,脖子被咬碎在捕猎者的口中,四肢却还在抽搐着做最后的无谓挣扎。

  而另一边顺着她的颈项,池蔚已开始一小口一小口往上轻啜……

  季岫的唇抿紧成了一条线,手指紧紧抓住身下床单,心脏似乎已经不在自己的胸腔里跳动,而是随着池蔚的动作,在她嘴下的每一口肌肤里一颤又一颤。

  若要说疼痛,其实池蔚也并没有用牙齿咬她,眼下的场景形容起来倒更是像大猫在教训不听话的小奶猫。

  先出其不意一口叼住小奶猫的脖子,等小奶猫感到害怕不敢再动弹时,大猫便会慢慢松口,然后重新给瑟瑟发抖的小奶猫舔毛安抚。

  池蔚此时便是如此,一寸寸向上轻轻□□着季岫颈上的细嫩肌肤,享受着身下这具身体不时发出的轻颤。

  至于季岫,每到这种时候,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抵抗自然反应,仅仅几个呼吸间便已经溃不成军。

  原本咬紧的牙关有了松动,□□破碎着从口中流出,颈项,耳廓,双靥都染上了深深浅浅的粉色。

  又酥又麻的感觉从颈间的肌肤传来,慢慢渗入血管,而后又深深浸入骨髓之中。

  过于敏感的身体明明因羞愤变得滚烫,意识中季岫却觉得自己好像沉入了一汪寒潭里,灵魂深处在止不住地战栗。

  她不由弓起了身子,却正好与池蔚贴得更加紧密。池蔚似若有所觉,伸出一只手托住了季岫的后颈,张开的唇微抿,沿着季岫的下颚线一步步往上……

  不过她并没有直接去吻季岫,反倒是在触及面颊后便如蜻蜓掠水般险险擦过季岫的唇角,最后将吻落在了季岫水光溶溶的眸子上。

  应激反应下季岫飞速闭上了眼,黑暗中她只感到眼框处有一团温润濡湿的柔软,就像四月人间初暖,木芙蓉的花瓣随斜风细雨落下时的触感。

  季岫心头一颤,她没想到池蔚竟会探出舌尖,挑逗似得在她阖起的眼皮上轻轻扫过,像是要仅凭唇舌将她的一双眸子细细勾勒出来。

  有些内向和羞涩的性格让季岫还不足以明白什么是情趣,所以此时此刻她只越发觉得池蔚的这种行为荒诞诡异,让她从心底觉得瘆得慌。

  “唔……”

  尽管如此,喉间的□□却还是难以自抑地流泻了出来,意志根本无法克制身体的本能,季岫原本紧抓着床单的手也不由自主攀到了池蔚的后背。

  她有些难耐地扯住了池蔚的衣角,似是想阻止对方不让她再继续,又似是想要让两人的肢体接触变得更亲密……

  窗外此时已是霞光大盛,鸟雀声此起彼伏,衬得屋内越发清冷,只有两道呼吸声缠绵在一处,似可说似不可说,尘埃捉摸不透,静静悬浮在空气中……

  待到两人收拾齐整下楼时,餐桌上已摆满丰盛早餐。

  原本经刚才那一番折腾,季岫的脸色便已经很不好看,此刻看到桌上的食物,之前那些被喂食的画面便又席卷脑海,令她的神色变得越来越暗沉。

  也不知池蔚是懂得适可而止还是刚才已经尽了兴,这次她只牵着季岫的手将人带到桌前,布了碗筷后便坐回了自己位子上。

  其间也只偶尔问一两句食物合不合季岫胃口,倒当真像是一位尽职尽责待客的主人,当然这个前提必须忽略晚上她将季岫招待到了自己床上这一事实。

  季岫大概也想到了这一点,早饭只简单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神色怏怏中带了几许愤然,起身便欲往门外走去。

  只可惜门边还立着守卫,没有池蔚的吩咐,他们只恭敬拦着却没有任何开门放行的打算。

  季岫又气又急,恼怒地回头看向还老神在在举着叉子用餐的池蔚。

  并非她想使小性子,实在是时间不等人,两人已缺席了两次周日的晚自习,若这次在周一还齐齐迟到,保不准便会叫人猜出些什么……

  一想到会有这个可能,季岫心里便慌得不行,同时对池蔚也更添了几分恼意,若非这人刚才在楼上百般缠着她,何至于耽误到现在还未出门……

  而另一边,池蔚端坐不动,声色不露,等细细嚼咽下口中食物后,才总算抬头看了一眼餐柜边的立钟。

  这个点去学校,时间上虽算不得紧凑,却也终归是不早了。刚才在房间里或许该节制一些的……

  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池蔚只好放下手中的叉子,起身站了起来,缓步跟上季岫后,只一个眼神便令守卫将门打开了。

  感受到池蔚气息的靠近,季岫心里头格外别扭,她并不想依靠池蔚却又总是一次次不得不示弱于人。

  这种没有对方的同意,便要处处受制举步维艰的待遇,令她心里头郁怒交杂特别不是滋味。

  不过眼下也不是矫情的时候,大门既开,别的想法便暂且抛到一边,如今还是得争分夺秒往学校赶要紧。

  这般想着,季岫便率先跨出了大门。

  门外早有车子和司机等候在一旁,季岫这次也没有再愣在一边非等到池蔚过来给她开车门才上去,她径直拉门上车,系好安全带后便从昨日放在一旁的书包里拿了本书兀自看了起来。

  池蔚随后进来,见到季岫这一副无声抗争的架势倒是淡淡笑了。

  “山路颠簸,车上看书伤眼。”

  说着池蔚便将书从季岫手中抽走,拿在自己手上随意翻了翻后收了起来。

  不想此举却让季岫那边的气压越来越低,感受到季岫明显的不豫后,池蔚便又安抚道:“若你一定要看,不如我背给你听吧。”

  季岫刚才翻看的是《逍遥游》,必修上对它并没有做背诵要求,她读它也不过是为了多做巩固罢了。

  但如今池蔚却说要把这篇背给她听,给一个被威逼胁迫的人念《逍遥游》,这何其讽刺!

  池蔚这是要让她也做到“无己”的状态,彻底忘却自己的一切,只沦为她一人的玩物么……

  季岫心里愈加愤愤,可惜她还来不及出言阻止,池蔚便已经轻声背诵了起来。

  温润清透的声音悠悠传向车外碧空,与秋日澄明的晨光正相得益彰。

  季岫虽然心里有怨并不情愿听池蔚给她背古文,但越不想在意时反而会越在意。

  课本上有些呆板的铅字从池蔚口中流泻而出,就仿佛有了生命般化身为一个个调皮的小精灵,专门往她的耳朵里钻去。

  从前真心与池蔚相交时,在季岫眼里池蔚无一处不完美,如今这处处完美反倒成了折磨。

  若池蔚背得磕磕绊绊些,亦或声音粗砺沙哑些,季岫大约都能将其视作汽车发动机的噪鸣。

  可惜世上没有太多假如。

  心里明明还因着早上的事对池蔚充满了抗拒,可是一听到这人背书的声音,季岫却还是忍不住沉浸其中,甚至心底深处还隐隐有几分歆羡。

  付出同样的时间,池蔚却总是能比她做到更多……

  曾经若池蔚没有对她做下那些匪夷所思的事,她于她便依旧如天上可望不可即的星辰。

  偏偏星辰碎裂,用浩瀚光芒吞噬了她,只留下肉眼不可见的黑洞,将所有追逐的目光都湮灭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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