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七十七章_皇帝的叛逃情人[星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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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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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雨城狠狠咬了一大口手中的苹果,惬意地眯了眯眼睛。无限好文尽在这条单薄的旧毛巾显然年代已久,已经浆洗微微发硬,丝毫谈不上蓬松柔软,更没有什么清新的气味。

  男孩闭上眼睛,感受着毛巾粗糙的纤维在面颊上轻轻摩擦,鼻端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气息——有点像肥皂和樟脑丸的味道,还有一点淡淡的陈旧霉味,或许还有些别的。

  不是什么好闻的味道。奇怪的是,自己并不反感。

  “小鬼,呆站在那儿干嘛?被沙尘暴吓傻了?没那么严重吧,更大的沙尘暴我也见过好几次。”

  傅雨城看着男孩那副呆愣的模样,忍不住有几分好笑,原本纠结而沉重的心情也松快不少。

  算了,不就是生活多了个小鬼。

  添双筷子,凑合过呗,最多也就是几年的功夫罢了。

  “这是我以前的衣服,将就着穿吧。”傅雨城走过去,把一团干净的旧衣物塞进男孩手里。

  他看了一眼对方沾满尘土沙粒的头发和面颊,忍不住啧了一声“别磨蹭了,赶紧去洗。你这脏的,连我都没法忍了。”

  男孩还没反应过来,傅雨城已经粗鲁地把他推进了浴室,而后“砰”地一声,从外面把浴室门给关上了。

  隔着一道门,傅雨城的声音显得模糊而遥远“对了,这儿水资源紧缺,没有淋浴,你得把热水接在水桶里洗。听见了吗?”

  “听见了。”男孩背靠着浴室门,应了一声。

  他无意识地打量着眼前的浴室——前两天,他曾经在这里清洗过衣物和毯子,也简单地擦过身。

  浴室是全合金的,极其狭小,只能容纳一个人转身。右边的角落是一只老式抽水马桶,左边的角落放着一个小小的三层胡杨木置物架,置物架旁边的水龙头上蒙了一层厚厚的水垢。

  这只老式水龙头已经旧得拧不紧了,一滴滴水不紧不慢地落入龙头下方的铁皮水桶里,发出“哒——哒——”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除了这些,再也没有别的。

  男孩靠着浴室门,发了一会儿呆。过了许久,他才极轻地呼出一口气,而后缓慢滑坐到冰冷的浴室地板上。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有了那么一丁点儿微不足道的真实感。

  他被接纳了。

  从今往后,他要与这个叫做“傅雨城”的男人,一起生活下去。

  可是以后……以后又会怎样呢?

  傅雨城还站在浴室门外——他有点担心这小鬼不会用老式水龙头。他等了好几分钟,一直没听到水声。

  “嘿!”傅雨城有些不耐烦了,忍不住扬声道,“小鬼,你会用水龙头吧?往左扳是热水,往右扳是冷水。水龙头下面有桶和瓢,架子上有肥皂,你凑合着洗吧。”

  “……哦。”男孩回过神来,应了一声。

  他随即意识到隔着一道浴室门,对方或许听不清楚,便提高嗓音又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还不赶紧洗。”傅雨城嘀咕了一句,便从门外离开了。

  男孩站起身来,把怀里干净的毛巾和衣物都放在木头架子顶层,又脱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裤,仔细叠成一小团,放在架子底层。

  他盯着那个模样十分古怪的水龙头,略微犹豫了一下,试探着慢慢向右旋开——这种上个世纪的老式水龙头,生态区早就见不到了。

  一缕细细的水流落入铁皮盆中。

  不多时,水流便渐渐温暖起来,但仍然只有细细一缕。过了许久,才终于把水桶盛满。

  男孩用手试了试水温,用水瓢舀起桶里的水,仔细润湿了头发,才转头看向一旁的置物架。

  胡杨木架子上空空荡荡,有一只巴掌大小的黄色塑料鸭子,造型十分可笑。鸭子旁边是一只豁了口的粗瓷破碗,勉强充当了肥皂盒,放着半块泛白的肥皂——最普通的那种半透明黄色肥皂,没有一点香味。

  显然,傅雨城这人洗头洗澡洗衣服,都由这半块肥皂搞定。

  男孩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了流理台水槽里那半块肥皂——它们应当曾经是一体的,如今一个负责洗碗,一个负责洗澡。

  他拿起破碗里的半块肥皂,小心翼翼地沾了水,在手心里慢慢打着旋。不多时,大团泡沫便溢出了掌心,男孩就着这泡沫,开始认认真真地揉搓头发。

  他摸到后颈上的一块印记,不由得微微一顿,而后使劲地揉了揉,似乎想将那印记洗去。

  ……

  过了快一个小时,“吱呀——”一声,浴室门终于打开了。

  傅雨城斜倚在沙发边的工作台上,一手端着杯咖啡,另一只手轻轻敲击着窗户玻璃,试图逗弄一只趴在玻璃外面的小蜥蜴。

  听见浴室门打开的声音,他漫不经心地回过头“终于洗完了?这也太久了……你这小鬼,其实是个小姑娘吧?”

  话音未落,傅雨城便微微一愣,而后“噗”一声笑了出来。

  男孩光着一双脚,站在浴室门前的地板上,湿润的短发乱七八糟地翘着。

  他上身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的灰色旧t恤,下面则穿了一条深蓝色的运动裤。这些都是傅雨城的旧衣物,但也算干净,倒没什么不妥。

  只是男孩身量尚未长足,而傅雨城身型高挑挺拔,他如今个子只到傅雨城肩头,裤子自然长了老大一截,不得不把裤脚挽了好几道,看起来十分滑稽。

  男孩本来就有几分不自在,此时听见傅雨城的笑声,更加手足无措了。他手心下意识地拽着t恤衣角,小脸绷得紧紧的。

  见男孩抿着嘴,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傅雨城勉强忍住了笑,冲他招了招手“过来,让我好好瞧瞧。”

  男孩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走了过去。

  傅雨城眯着眼睛,借助工作台窗口透进来的日光,把男孩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

  这小鬼显然将自己彻彻底底地清洗了一遍,脖子都揉得发红了。大约因为浴室里热气熏腾,他的耳朵面颊都泛起了一层粉嘟嘟的颜色,看起来不再冷漠,倒像只懵懵懂懂的小白兔。

  傅雨城暗暗嘀咕,这小鬼要是落到喜欢吃人肉的沙盗手里,倒是一道好菜。清炖小白兔什么的,保管肉质鲜嫩,入口即化。

  男孩自然不知道傅雨城的邪恶念头,他低头盯着自己挽了好几层的裤脚,神色颇有几分别扭。

  见他那副别扭样子,傅雨城又想笑了。

  他怕伤了这小鬼幼稚的自尊心,只得勉强忍了笑,狠狠揉了一把男孩的头发——湿润清爽的手感让他心情十分舒畅“小鬼,别着急。你以后还会长高的,我保证。”

  他顿了顿,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了,说起来……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小鬼吧?”

  男孩微微侧过头,盯着窗外安静燃烧的血色夕阳“我跟你说过的,以前那些人,他们都管我叫二十九号。”

  “哦,我记得。”傅雨城撇了撇嘴,“不过,这个就算了吧,感觉跟犯人叫号似的,不好听。”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下意识地轻轻摩挲着嘴唇“要不……我给你起个名字?你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是读过好些年书的人。”

  “……”男孩盯着他,似乎没听明白傅雨城的意思。

  他在说什么?

  给自己起个名字?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嗯,起个什么名儿才好呢?最好要琅琅上口,寓意好一点,没有生僻字,笔画也不能太多。”

  傅雨城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侧过头仔细端详男孩,而后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毛——这小鬼洗刷干净了,越发显得眉眼乌黑肤色如雪,皮肤白得像刚挤出来的牛奶一般,毫无瑕疵。

  此时这个白白嫩嫩的小鬼,和最初在沙漠里遇到的那个脏小孩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有了。”

  他的眼睛微微一亮,左手轻巧地打了个响指“姓白,单名一个漠字,白漠——寓意来自于白云之边,大漠之上。小鬼,你觉得如何?”

  他又在心底偷偷补充了一句——姓“白”主要是因为,这小鬼简直白得像个画报里涂脂抹粉的小姑娘。不过这话不能乱说,小孩儿看起来不怎么爱开玩笑,十有会生闷气。

  ……白漠?

  男孩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对于名字,他其实并不在乎。

  说到底,“二十九号”也罢,“小鬼”也好,终究都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代称。这些代称的本质,并没有什么不同,对自己也没有任何影响。

  白漠?

  这和“二十九号”,和“小鬼”,又有什么不同吗?

  他有些困惑。

  白漠……

  男孩下意识地将“白漠”这两个字,在心底翻来覆去地细细咀嚼了几遍。渐渐地,他咂摸出一种十分异样的感觉。

  白漠……这是自己的名字?

  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名字?

  “白漠。”他低声道,接着又重复了一遍,“白漠。”

  “怎么,你不喜欢?”见男孩一直低着头,语气也听不出什么情绪,傅雨城略微有些失望,“可我觉得还不错……要不,咱们过两天去老板娘那儿,借她那宝贝古董康熙字典翻一翻,找个寓意好的名字。”

  “……没有不喜欢。”男孩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抬起头来。

  傅雨城挑起半边眉毛,看着眼前的小鬼。

  男孩直视着对方,极轻地点了点头“白漠,很好。我很喜欢。”

  数个世纪以后,关于那位以冷漠孤僻而著称的白皇帝,他的姓名含义和家世来历,历史学家们有过许多稀奇古怪的猜想,更有过无数面红耳赤的争执,可终究还是没有一个定论。

  学术界比较主流的意见是,这位神秘的白皇帝——白漠,来自于生态区一个古老而低调的白氏贵族家庭。

  关于他名字中的“漠”字,也有很多种解说。

  只是,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白皇帝的名字,其实来得非常随意——甚至可以说是极为儿戏。

  一切都发生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午后。

  黄昏带彻夜狂欢的沙尘暴刚刚停歇,辽阔的苍穹显得格外通透碧蓝。往车窗外望去,是一轮永不落幕的血色夕阳。

  傅雨城斜靠在工作台边,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劣质咖啡,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暖橘色的日光投进窗户,将男人俊美的脸庞映照出一种朦胧而温暖的质感。

  “怎么,你不喜欢?”他叹了一声,“可我觉得还不错……”

  “……没有不喜欢。”彼时尚且年少的白皇帝低垂眼帘,打断了男人的话。

  他抬起头来,直视着对方,稚嫩的声音轻而坚定“白漠,很好。我很喜欢。”

  他把魔方扭来扭去,始终有那么几格拼不上,甚至颜色还越来越乱了。

  “什么破玩意儿!”傅雨城忍不住泄气地骂了一句,“啪”的一声把魔方扔在小方几上,扭头向流理台那边望去。

  流理台旁边,男孩——现在应该叫他白漠了,正仔细地擦着一个盘子。

  透明的阳光如同轻纱一般,从流理台前的百叶窗洒落一地,把白漠的眉梢发尖晕染出一层融融暖意,让这冷漠别扭的男孩多了几分生气。

  傅雨城心想,这小鬼长得跟个雪人儿的,话不太多,性子也冷冰冰的,做家务活儿倒是把好手。

  仿佛感觉到有人在打量自己,白漠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伤口不舒服了?”

  “哦,那倒没有。”傅雨城咧嘴一笑,“对了,小漠你不用洗得那么认真,随便涮涮得了。我以前啊,都是攒够一大堆,才洗一次,多省事儿啊。”

  ……这个邋遢鬼,还挺振振有词的。白漠无语地回过头,继续认认真真地洗碗。

  傅雨城看着水龙头那细细一线水流,忽然想起了什么。

  自打他把这小鬼从沙漠里捡回来,已经过了大半个月……昨天洗澡的时候,他看了一下清水箱,里面只剩浅浅一个底儿了。

  傅雨城又侧头望向沙发旁的控制屏幕——屏幕上红色的数字显示总电量剩余9。

  是时候给车子加水充电,顺便活动活动筋骨了。

  “小漠,你过来一下。”他冲白漠招了招手。

  “等等。”白漠把最后一个碗小心地放进碗架,又扯下旁边的毛巾,一边擦着手,一边走到沙发前。

  他垂眸望着傅雨城,有些迟疑地开了口“你有什么事吗?”

  “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别一天到晚你来你去的,叫哥!”傅雨城瞪了他一眼,“哥呃——哥,难道你不会发这个音吗?”

  “雨……雨哥。”白漠抿了抿嘴,终于别别扭扭地叫了一声。

  下意识地,他没有叫“雨城哥”——老板娘的妹妹,那个许悠悠就是这么叫的。

  虽然似乎有点莫名其妙,但白漠就是不想和别人一样。

  “这就对了。”傅雨城终于满意了,“待会儿你收拾一下,咱们去给车子加水充电,顺便带你去大风车那边儿瞧瞧,也算给你开开眼界,认识一下这个世界。”

  “可是,我下午要洗衣服。”白漠迟疑了一下,“还要晾被子和毛毯,浴室也该刷了,还有地板……”

  “行了行了,你到底有完没完。”傅雨城听得一阵头晕脑胀,忍不住举起右手,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这些破事儿,一天不做又不会死……别那么讲究,过日子嘛,能凑合就凑合。”

  白漠有些无语地看着男人。

  他从小在冰冷洁净的生态区实验室长大,对环境有着近乎本能的苛刻要求,让他住在傅雨城以前那种杂物窝里,简直比死还难受。

  他想了想“这些事儿……要不,我明天再做吧。”

  傅雨城耸了耸肩“也行。对了,工作台下面有堆破烂儿,是我上次在一个废弃工厂里捡回来的。你把它们整理分类,顺便点一下数。咱们先去一趟回收站,把这堆玩意儿给卖了,才有钱给车子加水充电。”

  “嗯,我知道了。”白漠点了点头,挽起袖子蹲了下去,开始清理那堆破烂儿。

  工作台下面,堆满了傅雨城捡来的东西,什么芯片、电路板、螺丝、线圈……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布满了蛛网和灰尘。

  看着男孩辛苦地分拣着那堆破玩意儿,傅雨城默默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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