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_徒弟天天想孝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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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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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霁天晴,扶风山重新变成秃顶的老头。

  谢风遥终于赶在立春之前把房子盖好,果真如他所说,原本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但他也有自己的私心,在原基础布局上,只保留了一间寝室。这样等师尊回来的时候,他们就可以顺理成章住到一起

  希望,她没有忘记他。忘记了也没关系,以前的事,他会一件一件告诉她的。当然,只是快乐的事情。

  绕院的篱笆扎好了,花圃也翻修过,后院的水潭边移来了两棵芭蕉树,附近全部撒了草种花种,只等春来。

  立春之后是除夕,第一个新年,谢风遥跟着宗流昭和君宁一起过。

  只是楚南楠不在,总归是少点什么,饭桌上气氛略沉闷,好不容易应付完年夜饭,谢风遥回到院子里,坐在树下陪着她。

  樱桃树已长到成年男子小腿粗,两人多高,叶子全部掉光,枝丫上为迎春已缀了黑米大小的花芽。

  他额头抵着树干,在心里默默同她说话“师尊,春天已经到了,你很快就会回来了吧。”

  说完后,他立即把耳朵也紧紧贴上,眼睛瞪圆,模样认真。可仍旧什么也没有听到,他心中猜测,她大概是睡着了吧。

  元宵节过后,沈青传音来,问要不要把五虎送回来陪他,谢风遥拒绝了。

  因为太久没有说话,他声音有些低哑,“不,不了还是先不让五虎知道吧。”不开心的人,有他一个就够了。

  “好吧。”沈青说“马上就到惊蛰了,等开花的时候我再过来看看。”

  谢风遥点头,半晌想起沈青看不见,才“嗯”了一声,掐了传音。

  时间是治愈创伤的良药,惊蛰过后,雨水变多,去年的雪水和草木灰为植物了充足的养分,小草冒出地皮,枯树上长满了苔藓,有根系未被损害的大树开始抽芽。

  樱桃树也开花了。

  沈青和柳飘飘是最先到的,还是那条上山的路,经过两季,已经大变样,山路两旁低矮的植物已经将地皮完全覆盖。仙灵之气外溢滋养草木,小动物们重新在此安家,草丛里已经能看见野兔和田鼠。

  沈青稀罕地四处望,柳飘飘道“人仙果然非同一般,明天的夏天,估计就能恢复得差不多了。”

  春来时,潜伏一冬的小精怪们也出来了,院子里,谢风遥垂着脑袋,坐在板凳上给它们重新用竹条做房子。

  五个小东西站在他面前,一会儿转圈,一会儿跳舞,一会儿咿咿呀呀唱歌,想逗他开心。谢风遥视若无睹。

  敲敲回来之后,常缠着他说话,他基本不回应。他大多数时候都闷着,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像失了灵魂的傀儡人。

  到樱桃树盛花期时,东方熠和乌月他们也来了,一堆人挤在院子里,昂着脑壳看花,叽叽喳喳讨论。

  谢风遥坐在屋门前的木阶上,两手搭在膝头,与他们之间像隔了一层透明的结界。

  树长得很好,第一年就开了很多花,纯白色的樱桃花,一簇一簇挂在枝头,整个院子里都是花甜甜的香气。

  直到这时,谢风遥才终于肯相信,这树就是楚南楠。

  花的香气,与她身上的香气是一样的。

  清清浅浅,若有似无,刻意嗅闻时是闻不到的,站在树下,凑近花瓣时,也只有泛着涩意的草木气息。

  那花的味道,如深山之中仙人弹奏的缥缈琴音,只偶尔随风送来,无法追寻。一如此时的她,能感觉到她就在这里,却看不见,摸不着。

  半个月的花期之后,大家陆陆续续都走了,又过了半个月,树上开始结出青色的小果子。

  谢风遥站在树下看,看那些小果子里,哪一个是她。

  哪一个都觉得像,又哪一个都不像。

  果子渐渐成熟,谢风遥看得更紧,日夜守着,谁也不许靠近院子,一颗果子也不许摘。

  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熟透的樱桃掉在地上烂掉,没有一个是她。

  树上的红果子一个接一个变少,谢风遥变得更加沉默。

  人来了又走,等到一树的果子全部掉光,她还是没有来,大家都不相信她会来了。

  谢风遥坐在树下,轻轻抚摸着树皮,心中难以抑制涌出酸涩。

  你还累吗,你还没有休息好吗,我好想你啊

  其实他早就感觉到了,她今年是来不了的。有些东西就是这样,越惦记越没有,等到不惦记的时候,说不定还会有惊喜。

  但现在谢风遥还做不到不惦记,他好想她啊,日日夜夜,无时无刻。

  抱膝坐在树下哭了一会儿,实在是没有办法,却也不甘心,谢风遥抽抽搭搭去找宗流昭。

  他拿出在楚南楠面前撒泼打滚的本事,往宗流昭床边一坐,也不说话,就吧嗒掉眼泪。

  宗流昭坐在竹床上打坐,耳边嘤嘤声不绝,不到一刻钟就受不了,按着额角突突跳动的血管,语气隐含怒气,“说。”

  “我想见师祖。”谢风遥一抹泪,立即坐得板板正正。

  宗流昭“你师祖已修得地仙,隐居海外蓬莱,蓬莱乃是仙界,他若不愿,你如何得见”顿了顿又补充,“人仙也不能。”

  谢风遥耍无赖,“那我不管,师尊不醒,我就见师祖,让他老人家给我想办法。”

  宗流昭怒目“给我好好说话”

  谢风遥迅速红了眼眶,“我没师尊了,我的师尊,本来她的树不会被雷火烧的,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倒霉就被雷火”他偷瞟了一下宗流昭,见他没生气,才继续哼唧“她现在还不醒,也没人管,我的师尊好可怜,我好想她,我一天天饭也吃不下”

  宗流昭闭眼、深呼吸,身为长辈,也不好跟他多计较,耐着性子“她不醒,你不会叫醒她吗你整日里闷不吭声,跟个锯嘴葫芦似的,她如何得知有人在等她呢”

  谢风遥微微张嘴,茫然地看着他。

  按照宗流昭的说话,楚南楠现在是个植物人。

  她并未真正的消散,毕竟有那棵小树,神魂仍有栖身之处,只是她还不知道,她在虚无中沉睡,还没有人去唤醒她。

  宗流昭一直不说,也只是想让谢风遥自己领悟,自己尝试,谁知道这小子虽整日待在院子里,话却一天比一天的少。

  宗流昭说“我知道你难过,可你师尊为何会变成今天这样,还不都是为你了吗。你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是她所期望见到的吗,她希望你好,你现在好吗”

  谢风遥双目失焦,眼眶里再一次有了湿意,“她不在,我如何能好。”

  宗流昭长长出了一口气,“那她来时,你就以这样的状态迎接她吗”

  宗流昭起身,推开窗,傍晚时暖橘的日光如水漫入屋舍,他回首“你好好想想。”

  宗流昭一番话,点醒了谢风遥。

  夜里他躺在树下睡觉时,开始为自己安排明天的事。

  他又回到了楚南楠还在的那段日子,天不亮就爬起来去为她采集花露,回来摸着树皮,“你现在也喝不了,干脆我给你喝了吧。”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随后是打扫院子,给花草和小树浇水,上午练功,中午回来做饭,做好端到树下,摸着树皮,“师尊,我还是做的两人份的,但你现在也吃不了,我就替你吃了吧。”

  下午继续练功,傍晚时回来做饭,做好摸着树皮,“今天蒸了鲤鱼,还有丝瓜肉丸汤,天气热,还做了桃子羹。哦,我忘了告诉师尊,药田我已经修好了,但是种那些毒物也没啥用啊,我就用来种菜了,丝瓜就是在药田里种的,那土可真肥啊,那瓜长得可大可好了”

  这还不算完。

  谢风遥吃完了饭,休息两刻钟,又去练功了。夜里回来坐在树底下吃宵夜,摸着树皮,“夜深了,随便下了碗面,淋了些肉臊子,还行吧。”

  之后日日如此。

  谢风遥仍是守着巴掌大的这么点地方,守着他的小树,生活却丰富了很多,每天练功,回来做饭,吃饭的时候陪她说说话。

  他真的没有炫耀的意思,只是单纯吃饭而已,不然还能说什么,一天不就吃饭睡觉练功这些琐碎的事情吗。

  山中无岁月,日子如流水静静淌过,谢风遥偶尔也下山去偷师,学习一些新菜式。

  夏天吃红糖冰粉,里面放橘皮和萝卜皮糖浸的红绿细、冬瓜糖,还有炒熟的花生瓜子碎,上面洒白芝麻。早上练功回来吃一碗,暑气顿消。

  入秋吃板栗炖鸡,山上捡的板栗先炒熟剥开,抓的山鸡拔毛洗净剁小块,炖出来的汤又香又浓,傍晚练功回来喝一碗,吃得饱饱的,晚上睡觉都更香了。

  下雪天吃当归羊肉羹,当归也是山上挖的,羊肉炖得烂呼呼,入口即化,练功前坐在树下捧着碗热乎乎地吃一顿,一上午都不会冷。

  就这样,谢风遥又独自过了一年,立冬时,他已经满十九岁。

  这一年,他变化不小,长得更高更结实了,眉眼也舒展开,已具备几分青年人的锋锐棱角。

  他仍是一身黑衣,笔直站在树下,像一把刀,望着树的眼神却是片刻不能相离的眷恋温柔。

  这一年的春天,扶风山已是草木葳蕤,漫山葱茏,一对燕子在屋檐下筑了巢,天不亮就开始叽叽喳喳。

  一切冥冥中自有感召,这日晌午,谢风遥做了芦笋肉片、香椿鸡蛋和鲜菇汤,仍旧是两个人的分量,与往日不同的是,他这次拿了两副碗筷。

  他起初并没有注意这细节,心里还在想着,花开了,再过几个月,她该来了。

  吃饭的时候,树上掉落了几片花瓣,其中一片飘到他碗里。

  谢风遥抬起头,见树上不知何时趴了个三四岁大的小女孩,身上穿着花瓣做的衣裳,树叶裹的小鞋。

  她头发一左一右两个坨坨,手指着桌上的菜,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声音甜甜脆脆“你能给我留点不”

  作者有话要说阿遥的宝宝师尊感谢在2021062720:47:032021062912:07: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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