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_侯爷今日也没有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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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沈清山这段时间可不好受,那日被简瑶拒绝后,他就回了侍郎府。

  他和娘说了,成亲一事,日后不会再提。

  但娘亲却只是半信半疑,到最后还是沈雯回去了一趟,不知和娘亲说了什么,才叫娘亲相信了他的话,这方解了他禁足。

  浑浑噩噩的一段时间,沈清山终于想起了被他遗忘的裴湛。

  沈清山往日混账,但心中清楚,在这长安城中,他一个侍郎家的嫡子身份能让旁人多看重?旁人让他几分,多也是看在裴湛的份上。

  所以,这一清醒,顾不得其他,沈清山忙请邱瀚做说客,请来了裴湛赔罪。

  弯腰半晌,让沈清山握着酒杯的手都稍有不稳时,才听裴湛似可有可无道:

  “锦绣阁的掌柜,你是放弃了?”

  其余几人不知裴湛近日做法,只当裴湛忽然心血来潮随口一问。

  这句话,让沈清山脸上血色稍褪。

  他捏在酒杯上的手指泛白,半晌,才说:“简姑娘对我无意,之前是我扰了她的清净,望小侯爷日后莫要再提,污了简姑娘的名声。”

  得了想要的答案,裴湛才看向沈清山,眼稍微末的愉快让旁人捉摸不透:

  “记住你的话。”

  话落,他抬手,饮尽杯中酒水。

  沈清山几人有些糊涂,但见了他喝了酒,知晓借他名由出府一事算过了,当下将那丁点的狐疑压在心底,皆松了口气。

  邱瀚推了推沈清山:“还不快谢过小侯爷!”

  沈清山紧绷的后背稍松,端着酒杯,朝裴湛不断道谢。

  裴湛唇角挂着笑,来者不拒。

  白三看得鸦雀无声,难得生出些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慨,看向沈清山时,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同情。

  希望沈公子知晓真相时,也能像今日一样笑得出来。

  回到肃亲侯府时,已然日落西山,天际荡着抹夕阳余红,印在人的身上,越显高挺修长。

  卫四不声不响地出现。

  裴湛只看了他一眼,抬腿进了书房:“进来。”

  直到夜色渐深,院中必须挂起灯笼时,卫四才从书房中出来,白三等了他许久,撞了撞他肩膀,神秘兮兮地问:

  “这次去羡城,有没有收获?”

  问归问,但白三早就做好卫四不搭理他的准备。

  毕竟,卫四除了小侯爷的吩咐,平日里谁都不搭理。

  但下一刻,就见卫四抬起头:“我有一事问你。”

  白三颇为受宠若惊:

  “什么事?”

  卫四面无表情地将裴清婉的问题照搬:“世子和锦绣阁的那位简姑娘有何关系?”

  白三和侯府外的人一样,喊裴湛小侯爷,但卫四却一板一眼地称其为世子。

  白三脸色复杂:“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卫四垂头,他只想排除世子身边的危险,却不想听白三啰嗦。

  白三装模作样地摇摇头:“一言难尽。”

  卫四转头就走。

  夜色浓郁,饶是屋中点了烛灯,也难免透着些许昏暗。

  窗户透着微弱的光线,简瑶对着烛火,翻看从羡城送来的信。

  青栀在一旁来回走动,烦躁叹气:“怎么会又起事端!”

  简瑶微垂眸,脸颊有一半藏在昏暗中,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青栀的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知晓自己这般只会让姑娘越发心烦,她忧心忡忡地问:

  “姑娘,我们该怎么办?”

  简瑶捏着信纸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着白,许久,她才说:“若非实在没了办法,锦姨不会在这时送信来长安。”

  她抬起头,眸光灼灼透彻:

  “回去!”

  青栀脱口而出:“那长安怎么办?”

  话落,青栀才回神,她摇头:

  “回长安半年,姑娘才有希望和肃亲侯府搭上线,如今就快是长公主寿宴,姑娘这个时候回羡城,等于前功尽弃!”

  简瑶既然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更改,况且,她脸上浮现一抹自嘲:

  “哪有这么简单?”

  肃亲侯府岂是那么容易搭上线的?徐徐图之罢了。

  “若无羡城的根基,我们进货来源尽断,无所倚仗,长安城旁的衣铺店可不会和我们分一杯羹。”

  青栀心觉可惜,还想要劝,被简瑶一语打断:“莫要本末倒置!”

  简瑶沉着眸眼,所有情绪尽数拢在眉眼。

  她何尝想要这时回羡城?

  可不得不回去。

  青栀哑声,半晌,她才闷闷地问:

  “那姑娘何时走?”

  既然决定好了,自然不能拖太久。

  简瑶说:“所有的事都差不多安排妥当,待我明日将公主要做的绒犬做好,就立刻回羡城!”

  翌日午后,一辆马车从锦绣阁出发,轱辘声不停,直向城门而去。

  时过多日,一男子似不经意路过锦绣阁,朝里看了多眼,遂后,若无其事地离开。

  此时快近傍晚,男子快步走了几条街,才到了目的地,袖红街。

  他进了此街中最大一栋楼,天色近暗,此处却是灯光明亮,暗香四起,胭脂粉味和女子调笑声遥遥不断,牌匾上高高挂着三个字——谙芬纺。

  推开门,琵琶声绕梁,酒气暗香传来,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奢靡不断。

  房中坐着四名男子,来人看了眼,就目不斜视地走到主位男子身后,中间不慎踢到从桌上滚落的酒杯,清脆声响,但房中没有一个人在意这点动静。

  白三摸了摸鼻子。

  邱瀚隐约见人影越过了纱幔,抬起头时,手还放在女子腰上,衣带微宽,脸上飘了层红,见来人是白三,意外:

  “你这是去哪儿了?”

  和邱瀚相比,裴湛坐在主位上,却是衣冠整齐,没有一丝凌乱,他抿平了唇线,脸色稍有些暗沉,对眼前情景置若罔闻,却明显得心情不佳。

  备受圣宠的小侯爷,从来不会收敛自己的情绪。

  白三凑到他耳边,低声:

  “没见着人,应该不在长安了。”

  裴湛没说话,只是身边气压骤降,弹琵琶的伶人脸颊娇色,不知何时凑近了裴湛,想起往日裴湛总点她奏乐,不由得生了分大胆。

  她不着痕迹地贴近裴湛,刚碰到裴湛的手,忽地看见裴湛冷冷看过来的视线,眸中嫌恶不作掩饰,伶人恍惚中心神不稳,手下不由得弹错了一个音,下一刻,伶人脸色煞白,砰一声跪下:

  “小侯爷息怒!”

  顿时,房间中暧昧气氛顿去,和裴湛一般,身边无人#3

  沈清山最先注意到这边情况,喝得稍有些糊涂,这般气氛下也清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

  邱瀚也清醒过来,左看一眼右看一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瞥见蓉陵我见犹怜的模样,心下稍动。

  这蓉陵从江南来,生着一副柔弱惹人怜的脸,又弹一手好琵琶,得了裴湛看重,旁人忌惮裴湛,哪怕心中肖想,也都死死藏着,也就叫这蓉陵往日中也端着清高模样。

  难得见蓉陵这般楚楚可怜,邱瀚猪油蒙了心,笑着打着圆场:“蓉陵伺候得小侯爷不高兴,换人就是,小侯爷莫气。”

  心中也不由得嘀咕,这小侯爷近几日是怎么了?

  日日挂着张黑脸,就连今日,也是为了让裴湛开心起来,邱瀚才提议在谙芬纺请客。

  裴湛冷冷地盯着蓉陵,拿出锦帕细细擦过手指,裴湛养得矜贵,手指根根修长,骨节分明,烛光下不由得让人晃了神。

  蓉陵想起适才自己看见的眼神,心中害怕,不由得仰起头,她能被谙芬纺作为头牌,模样自不用多说,悄然蹙眉,就我见犹怜,泪珠不断掉下:

  “爷,奴知错了,您饶了奴一回。”

  邱瀚心下大动,张口想说什么,就被洛如风死死拉住手,邱瀚顿住,倏地撞上裴湛薄凉的眸子,顿时清醒过来,丁点酒意都不剩。

  他是糊涂了,才为了一个伶人几次求到裴湛头上。

  裴湛冷硬地擦完手,径直起身,手帕随着动作落地,他对着洛如风说:

  “这种场合,日后不必叫我。”

  说完,裴湛转身离开,至于落地的手帕,他吝啬得看都未看一眼。

  就如同,他自始至终都未和蓉陵说一句话。

  一番话,既是日后不会再来,就等同日后蓉陵不再他的庇护之下了。

  蓉陵浑身瘫软在地。

  出了谙芬纺,胭脂粉味尽数散去,裴湛拧紧的眉心才稍松,他心烦意乱:

  “不在长安是何意?”

  她一个女子,无依无靠,好不容易开了锦绣阁,刚在长安有站稳脚跟的迹象,此时不在长安,她会去哪儿?

  白三缩着头,不敢吱声。

  就在此时,卫四的到来及时拯救了他:

  “世子,圣上传您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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