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_侯爷今日也没有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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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 58 章

  周晗坦诚,让简瑶无话可说。

  但周晗好像得到自己想要答案,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傍晚,简瑶回府时候,夕阳余晖挂在天际,映在女子身上,衬得她身姿卓越,青丝随风轻动,添了抹柔弱作态,娇而惹怜。

  裴湛今日下值得格外早了些。

  他靠在绥斫院中那颗树下,低头把玩腰间玉佩,红线缠绕在他骨节分明手指上,就似冥冥中真有一根红绳将二人绑在了一起般。

  简瑶眼中有些恍惚。

  其实和裴湛相识前,简瑶就无数次听旁人提起过他,也曾在路边偶尔瞥过他多次。

  长安城小侯爷矜贵高傲,声色惊艳。

  众人敬畏他,却又憧憬他。

  谁不想似小侯爷般,活得肆意妄为?

  可就这般人,如今每日下值后,都会来她院中等着,就仿佛众人皆要仰望明月,却心甘情愿地被她一人揽在怀中。

  这个想法一起,就立即在心中荡起一圈圈涟漪,那人抬起头,看见了她,挑眉扬起一抹笑:

  “愣着作甚?”

  他招手,一边走过来:“过来,我和你说件事。”

  喜形于色,眉飞色舞,简瑶很少见到他会将情绪这么明显地表现在脸上。

  简瑶眸中有了笑意,却忽然升起一抹使坏心思。

  她若无其事地坐下,在裴湛将要说话时候,垂眸似平静地开口:

  “羡之可是要说,长公主向圣上请旨一事?”

  裴湛一腔话都被堵在喉间,上不来,下不去,憋得难受。

  他拧眉:“谁和你说?”

  他特意吩咐白三不许先告诉她,只等着他亲自告诉她这个惊喜。

  如今她都提前知道了,还算什么惊喜?

  简瑶偷笑,却仿若无事般:“今日在店中,无意听人提起了一句。”

  裴湛表情渐渐变了,他觑了简瑶一眼。

  须臾,又觑了简瑶一眼。

  他轻啧声,觉得不对劲。

  裴湛狐疑地看向女子:

  “所以,你就这反应?”

  他拧眉,百思不得其解:“你不惊喜?不激动?”

  说着,他还急眼了,伸手推了推简瑶肩膀,对她反应很不满意:

  “你怎么表现得这么平静?”

  想到一个可能性,裴湛脸色顿时黑了:“你不想嫁给我?”

  不对!

  若小姑娘当真不想,之前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她明明之前也很期待这一日。

  倏地,裴湛深呼吸一口气,他咬牙:

  “你逗弄我?!”

  “扑哧——”

  简瑶终于憋不出,笑出了声。

  从来都是裴湛逗弄她,第一次成功戏弄了裴湛,简瑶好生欢喜。

  裴湛看着她笑得前仰后翻,捂唇眸眼弯弯,一时之间,似乎让身后万花皆失了颜色,他一顿,那股子郁结消失得烟消云散。

  他静静地看着她,须臾,眼中闪过一丝温和。

  这些日子发生事情太多,她似乎也很久未曾笑得这般开心。

  裴湛任由她笑弄,拿起石桌上核桃,用工具开了个,将果仁完整地剥出,放在她手心:

  “高兴了?”

  简瑶笑声渐渐停了下来,眨了眨眸子,才一副无辜模样:“我不是故意。”

  裴湛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半晌,简瑶安静下来,轻轻依偎在他身侧,脸颊蹭在他肩膀上,终于问出了憋在心中一日话:

  “你怎么也不和我透一点口风?”

  裴湛哪还好意思说,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但小姑娘却不用他说,仰起脸,眸子灼亮地看着他:

  “羡之,我今日很开心。”

  有一人愿意将她放在心底,捧在手心,应过她事都一一实现。

  事事有会应,件件有着落。

  简瑶想,这世间恐怕没有一个女子会不为此心动。

  她也很世俗,会为他所做事,而感到怦然心动。

  只是有时会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软声问他:“你怎么会喜欢我啊?”

  她好像也没什么出众地方,家世不突出,容貌天下也会有更甚者,甚至,她都算不得贴心,从始至终都在麻烦他。

  裴湛没有敷衍她,当真仔细想了想,最终摇头:

  “我也不知道。”

  他说:“这世间本就有很多事,都是没缘由。”

  小姑娘有些妄自菲薄了。

  家世对他而言,根本无足轻重。

  裴湛不否认,起初,他确不过贪她好颜色。

  好颜色本就是一把利器,她若用得好了,足可所向披靡,可她娇气却不矫情,常常用那双眸子软软地看向他。

  但裴湛从未说过,他最喜欢她,不过是她从始至终就未曾怀疑过他。

  她五年来,都深信不疑是二皇子害了她父亲。

  因他一句质疑,她五年坚信瞬间产生迟疑。

  他说会帮她查清她父亲死亡真相,她就彻底相信了他,将此事完全交予他。

  他深夜来访,对女子家名声多有不好,他只说会娶她,她就信以为真。

  他是堂堂侯府世子,哪怕带她过了明路又如何?

  若他腻了,想要反悔,哪怕她是娘亲认定儿媳妇儿,最终,娘亲也不可能向着她一分。

  他承诺和保证都太单薄,可她却不曾有一丝怀疑。

  被一人这般身心信任着,裴湛想,怎会有人不动容?

  圣旨来时候,就是裴湛陪着简瑶接旨,刘公公亲自宣旨,待看见裴湛时,他了然地笑了笑。

  裴湛将圣旨收好,交到简瑶手中,挑眉道:

  “从今以后,你就是名正言顺地肃亲侯府世子夫人,也是大理寺寺卿夫人。”

  他沉吟了会儿:“嗯,不知简姑娘有何感受?”

  白三,卫四,青栀和锦姨都在场,探头等着简瑶反应。

  简瑶脸颊臊红一片。

  和裴湛相识这么久,她依旧学不来裴湛一分厚脸皮。

  简瑶夺过圣旨,嗔怒地瞪了一眼裴湛,愤愤道:

  “没、没甚感受!”

  气短心虚,谁听了这话都不会信。

  她羞赧地跑回房间,裴湛蓦然失笑。

  白三在一旁看得牙酸。

  谁能想到,自家爷当真如尝所愿了?

  想当初,还是他陪着自家爷躲在锦绣阁边边,偷听简姑娘和沈公子墙角。

  至今不过半年光景,白三不由得心中感叹,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

  卫四觑了眼白三,轻拧眉。

  似乎没有搞懂他摇头晃脑地在想什么,胳膊肘抵了抵他,面无表情:

  “今日犯人,你去审。”

  白三立即愣住了,他龇牙咧嘴:“这方面,我哪比得过你?”

  “再说了,你做什么事去?”

  卫四没回答他。

  白三翻了个白眼,心中不断嘀咕,就这死人脸,日后恐怕连媳妇都讨不到。

  他应该有点同情心。

  这般安慰自己几句,白三才觉得心中好受了些。

  不然怎么办?他又打不过卫四。

  圣旨刚传出来不久,侍郎府也传出来和周府定亲消息,和简瑶裴湛不同,这门亲事可以说是门当户对。

  但是,两桩婚事一前一后传出来,难免会让长安城中想起半年前那段绯色传闻。

  简瑶和裴湛大婚之日,就在半年后,将要新年腊月。

  十二月初八。

  大婚定在这日,裴湛听说后,尚未有何反应,忽地见简瑶和青栀神情似乎有古怪。

  裴湛挑眉:“这是怎么了?”

  简瑶扯了抹笑,没说话。

  青栀则阴阳怪气地说:

  “去年十二月初八,我们锦绣阁刚在长安立稳脚跟,姑娘带奴婢去聚贤楼庆祝,结果就听见有人大放厥词,道我家姑娘不过徒有虚名。”

  因为那日格外高兴,也发生了很多事情,所以青栀记得很清楚那日日期。

  裴湛终于回想起那日情景,一时有些尴尬。

  可以说,裴湛和简瑶初始第一日。

  那日,裴湛漫不经心地嗤讽简瑶不过如此,被一扇珠帘后女子听去,才有了后来算计初次偶遇。

  十二月初八那日,可谓十里红妆。

  那日简瑶大婚梳妆,周晗亲自过来添了妆,她软声说:

  “除去私心,你在长安无好友,只作为女子,我也希望你过得好。”

  这世道女子本就艰辛,她们又何必苦苦相互为难。

  简瑶怔然,她透过铜镜看向女子,忽地说:

  “沈公子是个好人,你也会幸福。”

  周晗笑弯眸子:“我知道。”

  谁年少时不曾有过怦然心动?

  那段情感注定会在沈清山心上留下痕迹,却也注定了不会有结果。

  所以,周晗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简瑶无亲人,但肃亲侯府聘礼却足够叫人眼热,似乎要将侯府搬空一般,简瑶自幼就存了嫁妆,哪怕简父去世,她娘亲也没将这事耽误了。

  她嫁妆比不过侯府聘礼,可琳琳琅琅地也抬了数十个箱子。

  还有裴湛明里暗里这段时间送来东西,一抬抬箱子,从简宅抬进肃亲侯府,裴湛给简瑶做足了脸,让长安城中钦羡一片,但凡见过那日婚嫁场景人,都不由得啧啧称惊。

  裴湛恳恳相求,靖和长公主亲自请旨,肃亲侯默认点头,根本无人敢为难简瑶。

  大婚之夜,红烛摇曳燃了半宿。

  裴湛喝得烂醉,他今日大婚,洛如风等人知晓他心情好,拼命地灌他酒,裴湛也来者不拒。

  等宴席散了后,裴湛才脚步不稳地进了新房。

  好不容易将流程走完,裴湛将女子盖着头上喜帕挑开,待女子那张潮红脸露出来时,任由酒意上头裴湛不由得看得痴了。

  他眨了眨眼,将心底话说了出来:

  “你真好看。”

  简瑶羞红了一张脸,但她也看得出裴湛这副模样不对劲,她茫然地问:“你是喝醉了?”

  裴湛摇头,矢口否认:

  “没有!”

  吐字清晰,简瑶也不曾真正见过喝醉人,当即就信了。

  她松了口气,偷偷觑了眼红布桌上酒杯,锦姨和她说过,其中有一步就是喝合卺酒,但简瑶有些羞涩,只好垂头等裴湛催流程。

  但等了许久,也不曾听见裴湛声音,她好奇地抬起头,下一刻——

  砰!

  简瑶捂着额头,疼得倒抽了一口气。

  就见裴湛弯腰,几乎和她靠着额头,紧紧盯着她不放,哪怕被撞了,也跟没事人一样,半晌,他勾了一抹笑,将简瑶脸扳正:

  “别动!”

  这下子,哪怕简瑶再不知事,也知道裴湛定是喝醉了。

  她试图和他讲道理:“羡之,你先放开我。”

  裴湛皱眉,摇头:

  “不行!”

  “你别动,我要好好看看你。”

  简瑶欲哭无泪,可裴湛扳着她脸,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他仿佛醉得厉害,有些支持不住身子,渐渐弯下腰,彻底地和简瑶额头相碰,鼻尖低着鼻尖,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简瑶被压倒在床上,他眼神迷离,却不断地在说:

  “你真好看……”

  简瑶不知该气该笑,可他说话气息都似带着酒气,让简瑶仿佛也跟着有些醉了。

  她微喘着气,说着白日里,她根本不会说话:

  “羡之,你先起来。”

  身上人嘟囔:“不要。”

  “那你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吗?”

  “干、干什么?”

  女子红着脸,语气却似诱哄:

  “你先起来,我教你……”

  床幔不知何时被放了下来,女子亲自织出红色嫁衣被扔在地上,连带着似乎有亵衣叠在上面,不堪入目。

  但红烛燃烧摇曳,从床榻上却传来低低不可见声音,似乎是在询问做得对不对,随后每一句回答都仿佛含着些许破碎声。

  被遗忘合卺酒依旧摆在桌子上,却彻底失去了它该有作用。

  烛光照耀下,盛着酒水器皿上映着淡淡玉光,一如被翻红浪旖旎不断。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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