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嗜血之神_窃位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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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嗜血之神

  第36章嗜血之神

  四下哗然。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自从进了这里,就一直在被牵着鼻子走。

  不管是莫名其妙被绑架来到这记载里的【全知神庙】,还是李元亚诺Alex先一步找到我,再然后是埃及人用我要挟他们‘献祭’,到现在摩根和哈桑一唱一和。要是用命运来讲的确是颇为唬人。但在我看来,还有一个说法更合适。常理称之为圈套。

  就是不知道要把这些人都算计进来,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了。

  “我不管这里是哪里,你们是谁。先把我们的队员放了。”嘈杂里,孟维清的声音尤为清晰。他本身就有种让人信服的气场,又是279这边的领队,说出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的。混乱暂时停了下来。

  见终于有人想起我来了,我长舒了口气。

  无论这帮埃及人和他们背后的黑手想干什么,这事儿确实怎么着都和我牵扯不大。

  哈桑也从众人的反应里看出来孟维清不好相与,不敢怠慢:“请放心,我们请你们的队员来真的只是仪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今晚是启动仪式的时机,如果错过了,那会有很可怕的后果。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接着哈桑说了他们把众人聚在这里的真实目的。

  哈桑等人是古埃及祭司,这点不假。但是他们也是在作为普通的阿拉伯人长大以后才突然得知自己这层身份的。本来嘛,谁好好儿的人生莫名其妙被套上了这么个事儿都不会乐意。但是因为事关重大,如果他们不按照流传下来的职责去做,那么就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各位知道古埃及的诅咒么?”哈桑问。

  在这里的人都是做过研究的,哪儿能不知道。

  他接着说:“【谁打扰了法老的安宁,死亡之翼将会降临】。”

  这指的是图坦卡门墓门口的铭文。1922年,卡特在卡纳逢勋爵的资助下挖开了这座少年法老的墓室,这个跨越千年的诅咒向世人展现了古埃及的魔力。当然,这个诅咒的实践力度还是牵强附会居多。

  难道哈桑想拿这个说事儿么?

  “我们会来这里,也是因为一个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诅咒。曾经没人相信,但是六十年前这个诅咒真的应验了。所以现在我们为了避免可怕的事情发生,必须完成这个仪式。”

  哈桑说完,刚刚一直沉默着的其他埃及人和他一起吟诵:

  “【当红色的沙漠齐声赞颂,

  当橙色的公牛消失在寒冬。

  当白色的目光尽映远方的面孔,

  当黑色的群星挂满天穹。

  陌生的人从远方来,

  觊觎沙漠的宝藏。

  用祭司的鲜血唤醒满月,

  月光会照亮去处。】”

  这个古埃及语的吟诵感觉还挺像那么回事儿。不过我一个字儿也没听明白。

  我迷茫地看向大厅另一端,对上众人同样迷茫的眼神。

  见众人都被整蒙了,杰奎琳善解人意地把这段话翻译了过来。可用英语也依旧听起来不像是人话。

  哈桑也不故弄玄虚,直接说:“其实这诅咒很早之前就在了,老人说是口口相传的。不过最开始谁也不明白怎么回事。直到六十年前,人们才明白这诅咒说的是什么意思。简而言之,就是连续七天的满月会开启不详。而这个【TempleofAllKnowing】,会在七天的满月开始时,指引我们到达图特摩斯三世为他的神明修建的神殿。”

  图特摩斯三世的神殿?我想到了考古工地下面那座在古埃及记录之外的神庙。在那座神庙祭坛后面绘有荷鲁斯之眼的壁画中的确有铭文的确提到了图特摩斯三世的神殿。

  【在地平线之外,我为您修建了两座千年的庙宇

  奥西里斯和赛特守护着您的荣光,时间不能伤您分毫】

  目前看来,这一切还都算说得通。包括哈桑等人的出现,都和布莱克爵士提到的一样。这一切都像是六十年前在重演。

  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说你是古埃及祭司我们就得信啊。”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哈桑闻言,往他清凉的祭司袍子里摸去。

  动作片里经常会听到的枪上膛声儿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

  哈桑止住了动作。

  我忍不住挑了挑眉毛。这帮人是觉得他会从这几片衣服里掏出啥来?阿姆斯特朗大炮么?

  亚诺急的直摆手:“卡尔,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小心误伤!”他虽然这么说着,却是不肯挡在中间的。

  联合国这帮人的阵势是宁可错杀。只要哈桑的手再稍微动一下儿,怕是这回不会再有空响儿了。

  李元浑身的毛儿都炸开了,两步抢到了卡尔跟前,手里的抢直顶到他脑袋上。卡尔无辜地举起手,让大家把枪放下。可是他边儿上有个红头发的壮汉不依不饶地举着枪。李元伸出手,轻而易举地把那人手腕捏折了。

  这下儿终于又安静下来了。

  我看得直冒冷汗,众人也皆是一惊。李元这小子看着眉清目秀的,没想到手这么黑。

  哈桑还保持着手半伸到怀里的姿势。他看了李元一眼,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李元盯着他:“你要拿什么?”

  哈桑说:“你们要的证据。”

  李元看向孟维清。孟维清和摩根对视一眼,点点头。卡尔嗤笑一声,也不再阻拦。

  哈桑顺利地从袍子里摸出来一枚小印。

  我离得比较近,被金光晃了眼。

  结合上下文理解,这应该是守陵人的印章。在古埃及,法老的墓室的墓门合上后都会封上一道漆印。图坦卡门的墓门上就印着个章,那方印章本身尚不知去向。

  我对这方面没什么了解。

  托特头的祭司把印拿给了杰奎琳。她激动的情绪告诉我们,那是真货。

  卡尔嘲讽地哼了一声:“假设这些所谓的诅咒和仪式都是真的,那你们怎么知道那个诅咒提到的是今天?”别看他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但是抓重点的能力还是挺强的。

  对啊,今天可是腊月初九,万不能是满月。这么明显的错误,我竟然一直忽略了。

  “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出去看看夜空就知道了。今天会有不寻常的天象,黑色的群星和满月会在法老安寝之处出现。”哈桑笃定地说。“不过在此之前,祭司的血必须献祭。”

  见他还是坚持要我们几个的血,我挺无奈的。傻子都知道不可能把血给他吧,更何况是这群人精。

  难怪一开始阿里要抓我。毕竟只有我们几个的时候,可比现在容易拿捏多了。

  “那也要见到了满月再说。”孟维清说。“你们绑架我们的队员在先,现在又信口开河,谁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

  卡尔接着说:“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这个诅咒是真的,难道你们不是应该阻止我们吗?怎么这么好心,还引我们来【全知神庙】的真实所在。”

  “我们阻止得了你们么?”哈桑自嘲地笑笑:“这个诅咒在我们身上太久,与其成天担惊受怕,不如解决它。”

  “你一直说诅咒诅咒的,可我怎么没听出来呢个诅咒在哪儿啊?那不是告诉我们怎么找到宝藏么?”那个被李元捏断手腕的大块头气势汹汹。

  哈桑悲悯地看了他一眼。

  “因为那不是宝藏。之所以称之为诅咒,就是因为但凡去找过它的人,都葬身沙漠了。”

  前面还声称全知神庙的秘密是宝藏,现在又说那其实是诅咒,搁谁能信呢。

  哈桑叹了口气。“其实来这里的各位也肯定知道这件事情不是宝藏这么简单。我没有阻止或是妨碍你们的意思,只要后面你们去的时候,带上我们就可以了。”

  “凭什么?你是不是惦记着我们找到地方,你们渔翁得利?”

  “就凭你们会需要我们的。因为我们是祭司的后裔,是沙漠的孩子。”哈桑说,“如果你们想进去那片沙漠,就会需要我们。就像我们需要你们一样。”

  说着,他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手掌,让血流到没了神像的祭坛里。

  祭坛微弱地亮了起来。

  “这个祭坛可以分辨出古老的血脉。只要你们往里面滴一滴血就可以了。”

  我探头看了一眼。

  的确是挺唬人,但是就光凭这个还是不太有说服力。而且这个被献祭的不管是什么,都不太讲究。竟然直接在本体所在的地方收祭品。这要是神像还在,那不是淋了满头血么。

  可还真的是个字面意义上的,嗜血的神明了。

  布斯维尔见众人都没言语,着急地说:“万万不能放血!血在古埃及里很重要,能让神明起死回生!”

  血当然是不能放的,但肯定不是这个原因。纹身男布斯维尔听起来完全是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学究,就连杰奎琳都不忍地闭了闭眼睛。

  白老师打破了凝固的氛围:“你们谁看过黄道十二宫图?”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他何出此问。

  “这里的黄道十二宫,和希腊罗马时代的不同。你们看这颗旬星,除了这里,我只在荷鲁斯神庙见过。”

  我们顺着白老师的话抬头看去。

  果然头顶上那个黄道十二宫图上有颗行踪诡异的旬星,就在司掌冬季天空的那四分之一处。

  杰奎琳虽然没进过荷鲁斯神庙,但是也看过法国队的拓片。于是她点点头,说:“这里的黄道十二宫图的确和别处的不同。我在法国队的发掘记录里看到过,那座荷鲁斯神庙里的黄道十二宫图和这里的一样。要是照那个图上的时间推算,的确是近日没错。”

  卡尔不在乎杰奎琳的死活,可以毫无心理压力地用枪口对准她。但毕竟杰奎琳的专业知识很是过硬。听她这么一说,不仅是摩根亚诺等人觉得在理,就连卡尔他们都换了副神情。孟维清等人则是已经从布莱克爵士处得知了真相,只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布鲁斯,你说呢?”卡尔还是不放心似的,转过头朝摩根身后的人询问意见。

  那个布鲁斯正抬着头端详头顶上的黄道十二宫图,听卡尔叫他,于是收回了目光。他刚刚站在人群里,没出声也没动手,存在感不太高。这会儿布鲁斯低下头,露出金发下一张漂亮并且有点儿眼熟的脸。

  “今天我的确是在大犬座附近看到了一颗没出现过的星星。以前未曾出现过类似的现象,也有可能看差了。”虽然布鲁斯说着自己有可能看差了,但是那双蓝色的眼睛却自信得颇不像这么回事儿。

  卡尔笑着说:“布鲁斯说看见了,那就的确是有这么个星星。”

  这卡尔突然就变成了狗腿子,让我对布鲁斯有点儿好奇。加上我想起来在哪儿看过这张脸了。就在来之前,亚诺整的那个殖民者舞会里,布鲁斯还和卡尔一起跟布莱克爵士聊天来着。

  既然哈桑他们并没有说谎,哪怕这天象只是巧合,也容不得大意。现在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哈桑见众人都信了他的说辞,也放缓了语气:“既然大家都确认了我所言非虚,那么现在可否请各位拿出一点血作为献祭呢?请相信我,这样做对后面的行动而言是至关重要的。”

  话虽如此,还是没人愿意因为这模棱两可的事情就依言放血。毕竟谁也不知道这献祭以后到底会有什么后果。

  又是卡尔开口问到:“你说这个祭坛可以认出古老的血脉,那么认出来以后呢?这个机制是怎么运作的呢?”

  本来这种玄而又玄的事儿就没个说法,卡尔这么问明显就是无事生非。

  哈桑被他问住了,却还不得不作答:“祭坛会选择它的祭品。被它选择的人,可以找到古埃及的宝藏。”紧接着他又说:“不过找到宝藏并不是终点。”

  卡尔已经对他这套宝藏即诅咒的说辞无比厌倦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你们几个都是被祭坛选择的么?”

  哈桑看了看周围的人,说:“祭坛只选择了我的家族。但是在你们之中,也有被选中的人。诅咒里提到的远方来客,在六十年前就出现过。他们也是可以找到宝藏的人。”

  “所以这么多人里,只有你的血有用?我们要是想去的话,就得带上你?”卡尔问。

  哈桑觉出不对,但还是迟疑地点点头。

  卡尔笑了。“这么说来的话,他们几个就没用了。”

  我暗叫不好。果然,卡尔说完,那些人就又举起了枪。

  这下儿别说279了,就连摩根都怒了:“卡尔!让你的人住手!”

  合着摩根和卡尔还不是同一拨人?

  卡尔无所谓地歪了歪头。“既然他也说了只有被祭坛选中的人可以看到宝藏,那留着剩下的人也没用了。”

  “王煜还在那边呢!”李元站在卡尔身边,看上去像是要扭断他的脖子。

  “放心,我们只杀没用的人。”卡尔说着,漫不经心地扫了我一眼:“你只能指望她藏好了。”

  这边哈桑等人也把武器抄起来了。其实说是武器,也不过是祭祀用的道具而已。

  “你们不管这个人了么?”苏格拉底在我边儿上喊。他年龄不大,遇到这种事儿已经慌得急赤白脸了。

  哈桑看出来局势不妙,压低声音跟周围人说:“大家都小心点,那个卡尔不知道要做什么。”

  卡尔要做什么其实都不用猜。

  李元在卡尔说的时候就已经出手制住了他。可那个疯子依旧不管不顾,让手底下的喽啰开了枪。

  还好这时候摩根他们也被卡尔的举动激怒了,279也不是吃干饭的,没一会儿那帮人就打成了一团。杰奎琳比他们还着急,一边儿说别伤人一边儿心疼这些浮雕。

  我暗骂这些人美国警察出身似的,下手这么黑。这帮祭司手上是尼玛一根棍子啊又不是达摩克里斯之剑。

  混乱中我猫着腰,和埃及人们一起抱头鼠窜。

  “你真的和他们不是一伙儿的。”苏格拉底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还不忘替我分辨。

  我给了他一个黑白分明的眼神。这人叫苏格拉底,估计和我们起名的时候缺啥补啥异曲同工吧。

  子弹只飞了一会儿,接下来就只听得近战的声音。

  我扒在石柱后面也小心地探出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场完全没有必要发生的混战。

  混乱中,突兀的鼓声气急败坏地响起。

  大家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只见是莱拉冒险摸到了祭坛下的那面鼓前。刚刚就是她用鼓声打断了混战。

  等众人都安静下来,她说:“与其在这里僵持,不如直接去看一下事实如何?现在祭司的血已经被献祭了,出去就可以看到黄道十二宫里记载的天象,你们也能知道我们没有说谎。”

  这姑娘一直怯生生的,这会儿却站了出来。倒是勇气可嘉。

  “你当我们这么好骗么?现在献祭什么都是你们说的,而且用的血也是你们的血。回头你们要是兴幺蛾子怎么办?”说话的还是卡尔那边儿的人。

  莱拉倒是没被这不客气的话冒犯,淡淡地说:“我是古埃及祭司的后人,我的血和我哥哥一样管用。如果怕出什么问题,那我去当人质可以么?”

  哈桑听她这么一说,脸色一变,从祭坛后面站起身来。莱拉回头看了他一眼。

  哈桑被这个眼神钉在了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莱拉走上了祭坛,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刀,割破手掌把血滴了进去。

  祭坛这次生机盎然地被点亮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莱拉的血可是比哈桑还要管用。

  “莱拉比你有用多了。”苏格拉底嘀咕了一句。

  “我可没请你们把我绑过来。”我没多跟苏格拉底废话。

  莱拉的血能唤醒祭坛。莫非她就是阿里说的那个被神明赋予神迹的人?

  我刚刚眼见她划破了自己的手,那血可是鲜红的,并不是阿里所说的金色。

  不过阿里谎话说了太多,指不定又是编出来骗我的。所以我也没过多纠结于此。

  联合国那边儿见了刚刚那一幕以后,没对莱拉的说法提出异议。阿里想拦莱拉,但是她冲他摇摇头,径自往神庙另一端走去。

  搞什么生离死别,要是好好儿说话能有这个?还不是自找的。

  “不成。你们得先让王煜回来。”

  也难为李元还想着我这个可怜的人质。他刚刚一把就捏碎了别人的手腕,又能一下子制服卡尔,还是挺有威慑力的。这下儿大家都停下来看他。

  楼时麒在混战中流落到了一堆外国人里鹤立鸡群,现在也在那儿使劲点头。

  其实我觉得大可不必。反正事已至此,估计也没人想拿我开刀了。

  况且其实昨天布莱克爵士告诉过我们,今天会有不同寻常的天象,还会遇到帮我们拼地图的人。

  这也是我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279他们不可能看不出来布莱克爵士指的就是哈桑等人。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孟维清他们在见到哈桑这一系列操作后也摆出一副震惊的面孔来呢?摩根和卡尔等人不知道我们已经从布莱克爵士那里得到了这些信息,要是孟维清想瞒着他们这无可厚非。可问题是也李元不知道我们这里面的算计,还一心以为我是被邪恶的古埃及势力挟持了。

  我看了孟维清一眼,想知道要怎么收场。他目光一如既往的沉着而坚定,可问题是我从这个目光里啥也没看出来。现在不知道孟维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局面又一触即发,我一迟疑,就错过了跟李元解释的机会。

  其实李元突然对我展现出这么强的保护欲我也很意外。本来我们心照不宣地假装不认识,现在也不知道这是唱哪出儿。

  我正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做,就听见阿里叫唤了起来。

  “可是你们都把莱拉要过去了!”

  他这一嚎我火儿就上来了。

  顾不得刚刚那些个瞻前顾后了,我挑明了说:“这他妈又不是人质交换。她乐意去是她的事儿,可我是你们绑架过来的。你们要么现在让开,让我回去,要么咱们就耗在这儿。”

  我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主要是算准了他们不敢和我耗下去。毕竟这帮人比我们更需要那个天象,看上去他们真的是对六十年一次的诅咒深信不疑。

  再加上李元还从一开始就旗帜鲜明地站在我这边儿,又身手了得,现在要是再对我动手可都得掂量掂量了。

  莱拉见我们又开始扯皮,只能认命地率先走向那些外国人。

  虽然阿拉伯的女孩子多数情况下捂得毕竟严实,可是古埃及祭司的穿着很是不同。在她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看到她手臂上戴着一个胎记。那胎记和哈桑刚刚展示给众人的那个印是一样的。这可真的是把责任融进了身体里。

  我拉住她。

  “得了,你也别过去了。”

  莱拉一怔,众人的目光集中过来。

  我耸耸肩,跟那些埃及人说:“反正把我留在这儿,那帮人该灭口还是灭口,只是白白多牺牲一个莱拉。要是我回去了,虽然说不动那帮西方人,但我们的人肯定会按说好的做。这样你们不用担心莱拉的安危,又能少个对手。这个交换不亏。”

  其实我并不能保证279重视我的小命胜于重视任务。不过我想赌一把。赌在他们看来,这两件事不冲突。也赌对于联合国队而言,同样不急着要了我的命。

  果然,孟维清发话了:“要是你们让王煜回来,我们绝对不为难你们。”

  现在有了279的保证,卡尔等人的做派又的确让人放心不下。哈桑巴不得他妹妹不用过去呢,剩下的几个埃及人也明显担心莱拉的安危。

  于是只听哈桑忙不迭地说:“一言为定。”

  那个苏格拉底在我身后还催促道:“那你快过去吧。”生怕我走得慢了,那边儿又得把莱拉要过去。我注意到阿里也在看我,还颇有些内疚的样子。我也没理他,大步走下了祭坛。

  李元注视着我回到了279那边儿,楼时麒也从外国人堆儿里挤了回来。他上下看看我,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拍拍他的胳膊。“瞧给你吓的。”

  其实我自己已经是一身冷汗了。刚刚我一直特别害怕不按套路出牌的卡尔等人会突然下黑手,好在现在还是个全乎人。

  “那我们现在出去见识一下这六十年一见的天象吧。”摩根说。

  大家纷纷响应,只除了卡尔。

  刚刚他一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们和埃及人们交涉,现在果然又要横生事端。

  “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找那个中国人,现在出去是听埃及人的话。这来去都被人牵着鼻子走,感觉可不太好。既然都言之凿凿地说外面有异样的天象,那么还是由古埃及祭司带我们上去比较好吧。万一前面有什么问题,想必祭司们会比我们更知道如何解决。”

  卡尔说完,笑眯眯地看着哈桑。莱拉咬了咬嘴唇,就要过来。却听见李元说:“既然我们答应了,就不必让她过来。如果你们不放心,我可以先上去。”

  他说着,越过众人走到了前面,问哈桑:“请问接下来从哪里出去呢?”

  哈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们身后有两扇门,其中一扇是你们进来时候走的。另一扇走出去以后,就是刚刚你们在看的神庙了。那个神庙本没什么特别,不过在今夜,在诅咒开启的时候,能看到献祭以后祂许诺的道路。”

  这次哈桑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元谢过他,转身朝那扇门走去。卡尔刚被李元温和地拂了面子,倒是也不生气,在李元路过的时候也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看了眼孟维清,跟上李元。楼时麒也和我们一起往外走。

  这扇门出去后也是狭窄逼仄的甬道。我悄悄往后看去,孟维清和白老师就在我们身后不远,在他们后面是摩根等人。

  楼时麒突然往我边儿上挤,还伸出手拽了一把李元。我俩同时看向他,他说:“继续走。”

  我们就保持着三个人挤成一团的队形慢慢往前挪,楼时麒这时候才压低声音说:“月臣你待会小心点。我刚刚听有人说要解决你,但是那个卡尔说‘还不到时候’。”

  我打了个冷战。

  有风从前面吹过来。

  举目望去,在黑夜东倒西歪着的,果然是那残破的神庙。

  再一抬头,半截月亮已经悄然坐在了帝王谷的山巅上。不疾不徐地,俯瞰着人间。

  月光好像帷幕一样,轻柔而不由分说地铺展开来。而我们,不知道又要进行什么演出了。

  大家互相配合着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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