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立太子
第224章立太子
腊月的天转眼间就黑了。
风雪中，宋成良披着厚厚的裘皮大氅，怀中抱着汤婆子，一路咳嗽着向上书房走去。
戴权打着灯笼在一旁紧跟着，一面说道：“都察院、翰林院和国子监那班弹劾宁国公的清流纷纷在写奏章，要联名劝谏皇上早立太子。”
宋成良的脚步一下停了，大摇其头：“书生意气，书生意气呀梅昌文这个时候请立太子就是居心叵测！”说完深深地叹了口气。
戴权：“一个时辰前，忠顺王府的管家去了都察院.”
宋成良脸一沉，又急忙迈开了脚步。
上书房里灯火通明。
建武帝端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梅昌文那道请立太子的奏章就摆在御案上。
杨阁老、赵子勋和钱尚书坐在那儿，也一言不发。
殿里一片沉寂。
这时外殿传来了当值大太监的声音：“陛下，首辅来了。”
一语未了，戴权搀着首辅宋成良走了进来。
杨阁老、赵子勋和钱尚书一齐站了起来。
宋成良躬身行礼：“臣参见陛下。”
建武帝回过神来，望着宋成良：“从今日起，这些虚礼就免了。”
宋成良连忙跪下了：“臣也才过花甲之年，怎能受陛下如此过礼的恩遇？臣万万不敢当。”
“你受得。”
建武帝对戴权说道：“扶首辅坐下。”
“是。”戴权答应着，搀着宋成良在御案边的椅子上坐下。
建武帝又对戴权说道：“拿给首辅看看吧。”
“是。”戴权双手捧起御案上的奏章，转身走到宋成良面前一递。
宋成良从宽大的袍袖里掏出了一副眼镜，戴上，这才接过那道奏章，迎着光仔细看去。
看完了最后一个字，宋成良舒了一口气，将那道奏章合上递给戴权。
建武帝已经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开始在殿里踱起步来，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们说，朕是不是太宽容了？”
此言一出，宋成良等人对视了一眼，没敢吭声。
建武帝走到御案边停住了脚步：“好一句‘太子者，国之根本’.哼，朕看他们就是居心叵测！”
宋成良叹了口气，此时提议立太子就是在绝勋贵们的后路，若是十年以后选立太子，九皇子或许还有机会，现在则是直接出局。
此计不可谓不毒，不仅让清流们越陷越深，还会将更多的文官拉下水，随着事情愈演愈烈，贾家和勋贵们肯定会掺和进来，这就会再次挑起文武之争，无论结果如何，皇帝都是最大的输家。
建武帝瞟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
宋成良站起身：“这件事有些麻烦”
赵子勋立刻站了起来：“有什么麻烦？什么时候立太子，立谁为太子都应当由陛下乾纲独断。现在不适合立太子，直接驳了便是。”
钱尚书点了点头：“臣附议。”
杨阁老接言了：“然后呢？首辅说得不错，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准了，会掀起一场纷争。驳了，就会传出一些谣言另外，这时候要是再出一些意外，事情就更加麻烦了！”
建武帝的目光转向戴权。
戴权向建武帝点了点头。
沉默了一会儿，宋成良接着说道：“真正的后手应该是孔家。”
建武帝被这话说得心里一动，望着宋成良，等待他说出下文。
宋成良：“也许我说错了，像孔家这般深受皇恩是不应该做出出格之举的。只是，人心险恶不得不防哪！”
这时乾清宫副总管正站在殿门外探头探脑同戴权打着手势。
建武帝的余光感觉到了，问道：“什么事？”
副总管在门外跪了下来：“回皇上的话，通政司转递来的奏章。”说着将两道本章高举过头。
建武帝的目光望了一眼戴权，示意他收上来。
戴权连忙走到门口，从副总管手中接过那两道本章，转呈皇帝。
建武帝取过上面小一点的奏章，展开一看，接着冷笑一声，说道：“梅昌文害怕了，也学李守中他们弄个病养起来。”说完，将梅昌文告病的奏章一扔，接着拿起另外一道大了很多的奏章，展开细看，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接着将这道奏章狠狠地掼在地上！
宋成良试探地问道：“陛下.”
建武帝脸色变得铁青：“《孝经》。”
宋成良一凛，紧问道：“孔家？”
建武帝眼中放出凶光：“看起来朕要想不留骂名也不能够了。来人！”
四名提刑司大太监跑了进来。
建武帝：“孔氏南宗忤逆犯上.”
“陛下！”宋成良不惜犯颜打断了建武帝：“就因为一部《孝经》就处治孔家，这会得罪所有的读书人，没有任何好处。”
说到这里，跪了下去：“陛下不仅不能处治孔家，还要厚赏孔家，并将这份手抄的《孝经》发给六部九卿的堂官、司官通阅，叫他们各自写个奏疏呈上来.之前关于陛下囚禁生父的谣言不攻自破！”
杨阁老、赵子勋和钱尚书早已跪了下来，一齐大声说道：“臣等附议！”
建武帝明白了，六部的堂官、司官都是科举出身，他们不可能辩出不利于孔家的结论来，只能是孔家借《孝经》来赞扬自己的孝道。
正在这时，午门当值大太监捧着奏章匆匆走了进来，禀道：“陛下，这是文官们呈上来的奏章。”
建武帝：“请立太子的？”
当值大太监答道：“是。”
建武帝笑了：“难得他们如此上心。”又问道：“什么时辰了？”
戴权瞥了一眼旁边的自鸣钟，答道：“回陛下，申时快过了。”
建武帝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六部的堂官、司官这个时候都没有下衙，你去传旨，叫他们都去文渊阁偏殿候着。”
当值大太监愣了一下，见戴权望向自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答道：“是。”躬身退了出去。
建武帝又对戴权说道：“让六部的堂官、司官进宫，叫他们一起审看这部《孝经》，连夜写好奏疏，朕明日一早就要看。”
戴权：“是。”
“告诉御膳房准备晚饭和夜食，不要饿着朕的那些忠臣们。”建武帝补了一句。
荣国府后院到处张挂着灯笼，在大雪中发出昏黄的光。
厚厚的棉帘掀起，贾琥打着灯笼从花厅走了出来，看了眼昏昏蒙蒙的夜空，对琥珀说道：“雪大，你今晚就不要回去了。”
琥珀浅浅一笑，把手中的伞递给贾琥。
贾琥接过伞，大步走了出去。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檀板，接着小堂鼓又敲响了
远处，一盏灯笼在大雪中发出昏黄的光向贾琥这边飘过来了。
是焦大，贾琥快步走了上去，问道：“什么事？”
焦大：“戴总管那边传来消息，孔家正在想办法激怒陛下，才上了一部《孝经》。这会子六部九卿的堂官、司官，还有上奏章请立太子的清流们被关在宫里审看孔家写的《孝经》，连夜赶写奏章，明日一早要呈上。”
说到这里，向四周看了看，低声道：“刚得到的消息，义忠郡王准备暗杀梅昌文。”
贾琥眼中闪过一道光：“走，先去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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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天转眼间就黑了。
风雪中，宋成良披着厚厚的裘皮大氅，怀中抱着汤婆子，一路咳嗽着向上书房走去。
戴权打着灯笼在一旁紧跟着，一面说道：“都察院、翰林院和国子监那班弹劾宁国公的清流纷纷在写奏章，要联名劝谏皇上早立太子。”
宋成良的脚步一下停了，大摇其头：“书生意气，书生意气呀梅昌文这个时候请立太子就是居心叵测！”说完深深地叹了口气。
戴权：“一个时辰前，忠顺王府的管家去了都察院.”
宋成良脸一沉，又急忙迈开了脚步。
上书房里灯火通明。
建武帝端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梅昌文那道请立太子的奏章就摆在御案上。
杨阁老、赵子勋和钱尚书坐在那儿，也一言不发。
殿里一片沉寂。
这时外殿传来了当值大太监的声音：“陛下，首辅来了。”
一语未了，戴权搀着首辅宋成良走了进来。
杨阁老、赵子勋和钱尚书一齐站了起来。
宋成良躬身行礼：“臣参见陛下。”
建武帝回过神来，望着宋成良：“从今日起，这些虚礼就免了。”
宋成良连忙跪下了：“臣也才过花甲之年，怎能受陛下如此过礼的恩遇？臣万万不敢当。”
“你受得。”
建武帝对戴权说道：“扶首辅坐下。”
“是。”戴权答应着，搀着宋成良在御案边的椅子上坐下。
建武帝又对戴权说道：“拿给首辅看看吧。”
“是。”戴权双手捧起御案上的奏章，转身走到宋成良面前一递。
宋成良从宽大的袍袖里掏出了一副眼镜，戴上，这才接过那道奏章，迎着光仔细看去。
看完了最后一个字，宋成良舒了一口气，将那道奏章合上递给戴权。
建武帝已经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开始在殿里踱起步来，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们说，朕是不是太宽容了？”
此言一出，宋成良等人对视了一眼，没敢吭声。
建武帝走到御案边停住了脚步：“好一句‘太子者，国之根本’.哼，朕看他们就是居心叵测！”
宋成良叹了口气，此时提议立太子就是在绝勋贵们的后路，若是十年以后选立太子，九皇子或许还有机会，现在则是直接出局。
此计不可谓不毒，不仅让清流们越陷越深，还会将更多的文官拉下水，随着事情愈演愈烈，贾家和勋贵们肯定会掺和进来，这就会再次挑起文武之争，无论结果如何，皇帝都是最大的输家。
建武帝瞟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
宋成良站起身：“这件事有些麻烦”
赵子勋立刻站了起来：“有什么麻烦？什么时候立太子，立谁为太子都应当由陛下乾纲独断。现在不适合立太子，直接驳了便是。”
钱尚书点了点头：“臣附议。”
杨阁老接言了：“然后呢？首辅说得不错，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准了，会掀起一场纷争。驳了，就会传出一些谣言另外，这时候要是再出一些意外，事情就更加麻烦了！”
建武帝的目光转向戴权。
戴权向建武帝点了点头。
沉默了一会儿，宋成良接着说道：“真正的后手应该是孔家。”
建武帝被这话说得心里一动，望着宋成良，等待他说出下文。
宋成良：“也许我说错了，像孔家这般深受皇恩是不应该做出出格之举的。只是，人心险恶不得不防哪！”
这时乾清宫副总管正站在殿门外探头探脑同戴权打着手势。
建武帝的余光感觉到了，问道：“什么事？”
副总管在门外跪了下来：“回皇上的话，通政司转递来的奏章。”说着将两道本章高举过头。
建武帝的目光望了一眼戴权，示意他收上来。
戴权连忙走到门口，从副总管手中接过那两道本章，转呈皇帝。
建武帝取过上面小一点的奏章，展开一看，接着冷笑一声，说道：“梅昌文害怕了，也学李守中他们弄个病养起来。”说完，将梅昌文告病的奏章一扔，接着拿起另外一道大了很多的奏章，展开细看，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接着将这道奏章狠狠地掼在地上！
宋成良试探地问道：“陛下.”
建武帝脸色变得铁青：“《孝经》。”
宋成良一凛，紧问道：“孔家？”
建武帝眼中放出凶光：“看起来朕要想不留骂名也不能够了。来人！”
四名提刑司大太监跑了进来。
建武帝：“孔氏南宗忤逆犯上.”
“陛下！”宋成良不惜犯颜打断了建武帝：“就因为一部《孝经》就处治孔家，这会得罪所有的读书人，没有任何好处。”
说到这里，跪了下去：“陛下不仅不能处治孔家，还要厚赏孔家，并将这份手抄的《孝经》发给六部九卿的堂官、司官通阅，叫他们各自写个奏疏呈上来.之前关于陛下囚禁生父的谣言不攻自破！”
杨阁老、赵子勋和钱尚书早已跪了下来，一齐大声说道：“臣等附议！”
建武帝明白了，六部的堂官、司官都是科举出身，他们不可能辩出不利于孔家的结论来，只能是孔家借《孝经》来赞扬自己的孝道。
正在这时，午门当值大太监捧着奏章匆匆走了进来，禀道：“陛下，这是文官们呈上来的奏章。”
建武帝：“请立太子的？”
当值大太监答道：“是。”
建武帝笑了：“难得他们如此上心。”又问道：“什么时辰了？”
戴权瞥了一眼旁边的自鸣钟，答道：“回陛下，申时快过了。”
建武帝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六部的堂官、司官这个时候都没有下衙，你去传旨，叫他们都去文渊阁偏殿候着。”
当值大太监愣了一下，见戴权望向自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答道：“是。”躬身退了出去。
建武帝又对戴权说道：“让六部的堂官、司官进宫，叫他们一起审看这部《孝经》，连夜写好奏疏，朕明日一早就要看。”
戴权：“是。”
“告诉御膳房准备晚饭和夜食，不要饿着朕的那些忠臣们。”建武帝补了一句。
荣国府后院到处张挂着灯笼，在大雪中发出昏黄的光。
厚厚的棉帘掀起，贾琥打着灯笼从花厅走了出来，看了眼昏昏蒙蒙的夜空，对琥珀说道：“雪大，你今晚就不要回去了。”
琥珀浅浅一笑，把手中的伞递给贾琥。
贾琥接过伞，大步走了出去。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檀板，接着小堂鼓又敲响了
远处，一盏灯笼在大雪中发出昏黄的光向贾琥这边飘过来了。
是焦大，贾琥快步走了上去，问道：“什么事？”
焦大：“戴总管那边传来消息，孔家正在想办法激怒陛下，才上了一部《孝经》。这会子六部九卿的堂官、司官，还有上奏章请立太子的清流们被关在宫里审看孔家写的《孝经》，连夜赶写奏章，明日一早要呈上。”
说到这里，向四周看了看，低声道：“刚得到的消息，义忠郡王准备暗杀梅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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