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总有佞臣想害朕(10)_快穿之反派饲养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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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总有佞臣想害朕(10)

  楚歌后退一步,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苏衡青,努力抬起头,她微笑着,眼中还残余着泪水,说道:“刚刚朕说的话,国师就当做是妄言,不必当真。”

  苏衡青浓密漆黑的睫毛颤动着,唇角动了动,垂眸看向了楚歌的神情,心道,云容,你这样同我说的话,我又怎么能当做是妄言,分明是再认真不过了……

  “陛下,也知道那件往事吗?”苏衡青轻声问道,直直地注视着楚歌的面容。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朕乏了,国师也早些出宫吧。”说着,她绕过了苏衡青,径直走向了大殿之外。

  冬日正午的阳光透过楚歌的身形,金色丝线勾勒的衣裙光芒灿烂,丝帛又柔软异常,宛若天边镶嵌着金光的云彩,瘦削的身体却行走地异常笔直。

  苏衡青却只能看着她渐行渐远,她不停下来,而他也追不上去。

  片刻之后,苏衡青薄凉的嘴唇张开,却又转而阖上,他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指上,还有楚歌残余的泪水,冰冷异常,却又滚烫非常,他缩回手指,手握成拳,似是这般,那一滴泪水,就会永远地留在他的手心之中。

  他并不喜欢苏薇,只是出于父辈的诺言,作为他一世安稳,性命无虞的交换,他会照顾苏薇一辈子,他会成为她的夫,即便是她想要杀掉他。

  一诺千金,是承诺,也是重担。

  工部尚书被派往景山修筑防御工事的前一天,践行的宴会就在第二天,观星阁的占星官上奏折,报告天有异象,让楚歌祭天以消天怒,而祭天之物,是九九八十一只乌龟。

  楚歌得知此事时,眉头难得一松,而后一时不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是不太明白,这低阶文明的世界,祭天为何偏爱乌龟?一堆缩在壳子里的乌龟,难道大气层会喜欢这种口味的食物?

  在祭天之时煮出一锅的龟茯苓,约莫也是要用九九八十一只乌龟的,在一众大臣面前煮一锅龟茯苓,倒是个有趣的想法,正好治治他们依赖天意,还有不动脑子的毛病。

  景山的防御工事照常进行,不过工部尚书当天晚上就被东厂锦衣卫护送着,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京城,第二日晚上彗星坠落的时候,便无人想着把景山防御工事和天生异象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彗星坠落的事情,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但是不过是一天的时间,整个国家的臣民都知道了。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不过是平凡生活的一段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到了第二日,他们依然要为生计而奔忙,而对于满朝文武来说,却是一个进言的大好机会。

  总有人要为彗星降落作出回应,到底是女帝祭天,还是皇家的某个人去守宗祠,或者大赦天下,施下恩泽,否则上天会降下灾难,这是占星官的回答。

  他的声音缓慢,不疾不徐,异常淡然,却让人不由得相信。

  楚歌手里握着的奏折,轻飘飘地翻动着,似是并不把占星官的话放在心上。

  朝堂之下,静默地站着一个青年男子,眼睛上蒙着雪白的绷带,鼻梁挺拔,唇角带着淡淡的红色,肌肤白似雪,一头白发披散开来,云纹的布衣,被他穿出了一股子出尘的气质,若说苏衡青是夜晚高悬的月亮,高不可攀,可望不可即,那占星官羽寂就是皑皑白雪,看着一尘不染,但那光芒是可以触碰的存在。

  楚歌的目光里带着审视,她俯视着站在龙椅之下的占星官。

  她在想,若是那白发用一根黑玉簪子束着,定然是极为好看的。

  楚歌在曾经一个虚拟世界里当过一个哑巴,也就是凌小满,因而羽寂站在大殿之上据理力争,需要多少比常人更多的勇气,她略有些体会。

  知消一眼,她便能看到他被白绸带掩盖的双眼之下,睫毛颤动异常地快。

  楚歌看着底下大半已经慌乱不堪的朝臣,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容,祭天吗?

  她招了招手,玉陨附耳过来,在她耳边悄声说道:“陛下,御厨已经准备好了。”

  楚歌嘴角微勾,而后挥手,玉陨又退到了她的身侧。

  “诸位大臣言之有理,那占星官就寻个良辰吉日,举办祭天仪式,祈求风调雨顺,龙运昌隆。”

  下面群臣开始呼唤着我主隆恩,吾皇圣明,皇恩浩荡了。

  苏衡青此时双手作揖,上前一步,说道:“陛下不若此时大赦天下,以彰仁德。”他一身白衣,此时却弯下了脊背,为的是谁,群臣再清楚不过,楚歌也再清楚不过了。

  她似笑非笑地说道:“占星官以为国师说的,然否?”

  大殿之上有片刻的停顿,羽寂白色的绸缎微微拂动,而后答道:“然也。弃恶从善乃一大善事,若是让狱中之人再得入世,为云朝建功立业,造出一番成就,也是一桩美谈。”

  楚歌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了羽寂身上,说道:“大赦天下这种事情,只会让那些犯下重大罪责的人重新回到良民之中为非作歹。朕自有定夺,此事再议。”

  羽寂眉眼微动,而后嘴角扬起了一抹白雪般的无暇笑容,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楚歌心中一动,微微蹙眉,真不高兴啊,遇到一个愚蠢的善良家伙。

  大赦天下之后,就是苏薇以良民,而不是逆臣之女的身份,嫁给苏衡青的时候了,而苏衡青被逃婚,遭遇诸多不幸,都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楚歌明白,命运会以各种她难以预料的方式,让这个世界的剧情继续走下去,大赦天下,不过是时间问题,与命运对抗,譬如螳臂当车,不自量力,飞蛾扑火,尸骨无存。

  但,还是,好不甘心。

  没有感情的她,只有本能的占有欲的她,不想,就让苏衡青陷入到对苏薇的迷恋中,落入到漆黑一片的未来之中。

  这是楚歌第一次见到羽寂,这位占星官似乎除了重大事件,就只会一直在占星阁里看星星,可是没有眼睛的人,又要如何看星星,她有点对他感到好奇了。

  从这个青年到达占星阁开始,已经成功地预言了几次天上的异象,而他的声望也跟着水涨船高,甚至隐隐约约地威胁到皇室的权威和尊严。

  好在他每次都是保持着中立的态度,并不会过分谴责女帝的过失,否则他早就身首异处了,但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羽寂的态度是这样的坚决?

  出于虔诚,皇室需要挑选一位皇室子弟去佛庙礼佛,以代皇室向上天祈祷。

  但是人选还要楚歌亲自见过才能选出来。

  消息迅速从前朝传到了后宫,除了女帝的生母兰太妃悠哉悠哉,没有一点紧张感之外,其他的两个王爷和一个公主的母妃都已经慌了神。

  这几位王爷公主都已经到了出宫的年龄,但直到现在,女帝甚至连给他们一个封号的打算都没有,更别提赐予他们封地。

  对于大权在握的女帝而言,这几位王爷和公主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就连宫人对他们不甚在意,女帝名下并没有子女,挑选皇室成员必然是从这几位王爷和公主中选。若是能入了女帝的眼,他们在后宫的日子也能好过许多。

  这一日正巧下着磅礴大雨,兰太妃叶兰溪自然是知道他们的来意,一直避而不见,直接吩咐下人关上了织锦宫的大门。

  楚歌对此事尚且不知,她带着玉陨去了观星阁,在剧情里,也曾出现过羽寂,但可不是现在这样一位看起来很是纯真善良的瞎子占星官,而是前朝的遗孤,一个亡国奴,一个亡命之徒,一个杀手。命运的齿轮也许会晚一步旋转到指定的地方,但绝不会出错。

  观星阁在皇宫的最北角,比起皇宫的其他地方,这里凄凉许多,树木丛生,凋敝枯萎的花枝从阁内一直延伸到了外面。破旧的檀木大门咯吱作响,上面绘制着星图。

  楚歌没想到富丽堂皇的皇宫里,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苏衡青在朝堂上天天穿着一件碍眼的白衣服,那是他有钱,而在羽寂这里,上朝穿着一件白色布衣,那是纯粹的穷。

  楚歌独自一人走了进去,玉陨被留在了观星阁外面。

  即便是白天,这里还是阴森森的,像是个闹鬼的院子一般,凉飕飕的。

  楚歌察觉到身后有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她陡然间转过身去,“羽寂?”

  她定睛一看,果真是羽寂,他眼睛上的白绸带取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整块白色的面纱,他的眼睛合在一起,睫毛微动,扑闪在面纱上,说道:“陛下?”

  羽寂下意识地将手按在了自己的面纱上面,说道:“陛下来观星阁,可是为了祭天之事。”

  楚歌果断地否认了,“不是,你别乱猜,”她心痒痒的,说道:“朕,想看你的眼睛。”

  羽寂略加思忖,一本正经地说道:“臣自幼被算命先生预言,一睁开眼,就是命定之人,这二十年以来,不曾睁开眼。”

  楚歌抿唇一笑,心情莫名地舒畅了许多,“那我可不看了,若是看了你的眼睛,便要做你的命定之人,让你做帝后,那朕可是亏大了。后宫三千佳丽,朕可不愿偏宠一人。”

  羽寂低下头,轻声笑道,“陛下所言极是。”

  楚歌像一只懒猫一样伸开了腰,“不过闭上眼睛太久的话,会变成瞎子的,你啊,可不能为了一个命定之人,把自己这一生的光明都耗费了。这是皇命,必当遵守。”

  “命定之人一定也在等着我,兴许是一天,兴许是一年,兴许是十年,臣都会一直闭着眼睛,等着她的到来。臣恕难从命。”他的声音像是水滴落入银盘一般清亮。

  楚歌微仰着头,才能看清楚羽寂的神情,如果是别人说这句话她会觉得是句信口开河的谎言,但是由这样一个人用这样的一种语气说出来,楚歌反倒觉得是有一种她不知道的玄机。

  羽寂抬起头看向了天空,说道:“我的秘密就是,我不是人类,虽然有人类的躯壳,却没有人类的魂灵,没有爱也没有恨,因为某种执念而生,最后也只能因为某种执念而灭亡。我希望陛下,能给我一个执念。”

  楚歌闻言双手环抱着腰,说道:“你如果是瞎子的话,你是怎么看星星的,你定然是偷偷睁开过眼睛,你偷偷告诉朕,朕不会外传的。”

  羽寂闻言顿了顿,而后摇了摇头,答道:“臣就是闭上眼睛也能看见天上的满天繁星,并未诓骗陛下。”

  天地间暗了下来,羽寂快步走进了观星阁,而后提出了一只橘黄色的灯笼,递给了楚歌。

  楚歌伸手接了过来,想了想,说道:“我也没有什么执念,这辈子最大的祈愿,就是能有朝一日随心而活。你和普通的人类也没有什么不同,除了总是闭着眼睛。这样的话,总有一日会遇到没有办法解决的烦恼,那些烦恼就会变成执念的,说不定执念就是你一直遇不到你的命定之人。”

  说着,她对着羽寂笑了笑,她觉得,如果杀手是这样的话,那可真傻。

  羽寂手里浮现了一只和灯笼散发着一样光芒的蝴蝶,递到了楚歌的手上,轻声说道:“陛下,天色已晚,夜深露重,早些归去。”他的心底出现了一点不一样的情绪,在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是苦涩,什么是甜味。

  离别使人苦涩,但对再次相见的期待,就会变成甜味,覆盖在苦涩上面。

  楚歌轻轻地接住了这一抹光,那只蝴蝶扑闪着翅膀往上飞去,变成了细碎的光芒,消失在了黑暗里。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的身后,羽寂睁开了眼睛,在他的目光中,夜色昏沉,她满身星光。

  玉陨迎了上来,把她转了一圈,确定了没事之后,这才缓了口气。而后看着盯着自己的手心有些愣怔的慕容若,问道:“陛下,您在看什么啊?”

  楚歌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这样善良又愚蠢,偏执又古怪的家伙,如果命运能让他复国成功的话,那就是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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