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第 334 章_[清穿+红楼]那股泥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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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第 334 章

  第三百三十四章

  虽然真相出人意料,但有些事情不必说出来,也没什么说出来的必要了。

  但当初胤禟会瞒着所有人,甚至是想办法帮忙遮掩一二,也是因为亲事未成。如今闺女都要成亲了,他还怕什么呢。

  会将元良手底下的人送出去也是为了老四考虑。

  老四在他们府里安插了眼线,总不叫他们查到点东西,时间长了怕是要起疑。一是怀疑眼线成了废棋,二一个便是以已度人,以为他如此小心行事所谋甚大。三嘛,就是怕他们再策反其他下人或是再安插旁的眼线进府。

  将人往外一送,眼线自然会动。这一动老四能不一探究竟?

  如此也算是抓到了他们家的一个大把柄了。

  虽然并没有什么卵用。

  啧啧啧,弟弟做到他这份上,也真是没谁了。

  湘云知道胤禟又诚心折腾四爷的时候,除了朝天翻了个白眼外,也多少是有些习以为常了。

  想到正在朝堂上各种折腾,翻云覆雨的小姑娘,湘云心忖了一句:这父女俩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原来阖家就她一个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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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诩好人的湘云,虽然被真相囧了一把,却也没将那些陈年旧事放在心上。

  而提前下班的元良心里却想了许多,不过无论真相如何在元良看来都不会影响到湘云和小世子。

  无他,因为有胤禟。

  英莲正在家里做针线,见元良回来的这么早一边问他今儿怎么这么早,一边又说晚饭还没得。

  元良只随意找了个托词便岔开话题的问英莲,“晚上吃什么?这天热得紧,弄些清爽些的来。”

  “用午饭时妈还说天热得人絮烦,你晚上回来肯定想吃些爽口的。未时一过便叫人去高丽人开的馆子买了些现压的荞麦细面……”这东西自家做的没人家的好吃,而且他们家的厨子能力更有限。一年也吃不了几回,还不如买的省事。

  “福晋那会儿还说晚上要吃荞麦凉面,我当时还想着叫个人回头跟你说一声,一忙起来就给忘了。”元良笑着说道,又问封氏,“妈没在家?”

  英莲叫妈,元良也跟着叫妈,他又惯会来事,这声妈叫得自然又亲近,时间长了,竟也习惯了。

  此时见元良问封氏,英莲朝后院的方向努努嘴,“又去后院了。”

  元良现在住的屋子是去年新买的,旧房子被元良‘卖’了,又添了点钱买的这处三进小院。

  下人房和厨房都在一进,英莲和元良住了二进,后面的三进没有厢房只有三间正房,不过院子到是极大,被原主人修了个小花园子。

  二进和三进中间有条飞檐回廊,平时家里人进出三进都走那条飞檐回廊。

  封氏住了三进的正房。房里除了一个丫头,一个婆子侍候也没什么人。不过去年年底的时候封氏买了个哑妇,那哑妇不与其他下人住一进,而是住在正房一侧临时搭建的矮小罩房里。

  这个哑妇买回来后,封氏就说了以后这哑妇只管刷洗全家的马桶,旁的活计一概不许她碰。

  英莲不知道这哑妇是谁,封氏也不叫英莲打听,到是元良知道一些。

  贾雨村坏事以后,其被斩首示众。妻妾等一干眷属悉数流放宁古塔。一般官员犯事,除其子嗣,正妻及官府中登过记的良妾会算家眷受到牵连。其他一些通房丫头,姨娘妾室因身在奴籍,所以是和家中下人一起论处。

  在大清,家中下人是和抄家所得的各种金财银物,牲口驴马等同,会被公开拍卖。

  封氏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这些年她一直靠着诅咒和幻想压抑那份恨意,如今贾雨村被斩首,娇杏一干人被流放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封氏一边感叹老天开眼,一边却不准备就此放下仇恨。

  宁古塔在东北,虽地远偏僻,如今却也不是难熬之地。

  若真什么都不做,封氏也实在咽不下那口气。于是封氏买通看守之人,见了贾雨村家的一个婆子,然后以那婆子的家人做交易,让她冒充娇杏的身份去宁古塔,让娇杏以她的身份被发卖。

  那婆子一家六口,男人和儿子儿媳妇以及一对小孙子。封氏答应那婆子将这一家全都买下来,然后将身契交给她,放他们一家自由。

  如果真由着官府发卖,这一家人说不定就要被卖得天南地北再也聚不到一处了。婆子想了想一咬牙便同意了。

  之后封氏拿钱活动,那婆子又悄悄的以忠仆的态度与娇杏换了身份。

  娇杏以留在京城活动为由与儿子和儿媳妇交待了一回,此后那婆子有娇杏子媳打掩护,竟不曾被人发现端疑。

  之后娇杏和那婆子的家人都被封氏买了回来,封氏又给了那家人一笔钱叫他们自去寻婆子,好一家团聚。

  至于娇杏,则在被买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被毒哑了。

  如今毒哑的娇杏便被封氏关在后院,日日以刷马桶为生。

  娇杏再想不到她会落到这般田地。

  知道是封氏将她买下来的时候,娇杏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虚,随后则是被羞辱的愤怒。

  她好歹也是当过官太太,得了正经诰命的,凭什么叫她刷马桶?

  可她被毒哑了,叫不出来了。身上还被封氏固定了一大串一动就会响,摘不下来也遮掩不了声音的铜铃铛。她想痛哭求饶,可当她看到一身精致低调妆扮的英莲时,脸上瞬间露出了惊恐。

  原来她们母女已经重逢了,原来她们都知道了。

  再然后,某一日元良来了后院,对着娇杏一通恐吓。

  要么你自己乖一些,要么我就叫你儿子乖一些。

  此后娇杏老实的刷着她的马桶,什么都不敢想了。

  元良心忖,去宁古塔也是给披甲人为奴,留在京城也是给人为奴。反正都是奴,京城总比宁古塔条件好不是吗?

  说起来,元良也是后来才知道自己丈母娘干了什么要命的事,知道后立即想办法给封氏善后,不敢留下丁点尾巴。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龙椅上坐着的又是胤禟的兄弟,而不是他老子,所以元良又将这事与湘云说了一嘴。

  生怕因着自家的事再被人拿来做文章,最后叫湘云一家买单。

  现在与湘云说了,湘云不会生气,甚至还会帮忙善后。如果以后闹出来了再跟湘云说多年的主仆情份算是没了。

  湘云确实没生气,只是她也没想到封氏会这么狠。

  可想到封氏这些年的遭遇以及英莲明明可以提前获救却因为贾雨村和娇杏忘恩负义,自私自利而身陷薛家,也确实会恨到这个地步。

  其实湘云觉得封氏是将英莲被拐这事和对贾雨村的恨都算到了娇杏身上。

  虽然大家都知道那跟娇杏也没太多关系。

  再然后没等湘云说什么,太后就没了。等一套丧礼跟下来,湘云早就将这事忘到脑后了。

  于是乎娇杏就在元良家后院开启了刷马桶的人生。

  ╮(╯▽╰)╭

  其实有件事情封氏一直没跟任何人说起过。

  当初甄士隐只叫霍启一个男仆抱着英莲出门看花灯时,封氏担心霍启照顾不了英莲,特意叫自小侍候英莲的娇杏跟了上去。

  想着英莲要是哭了或是想要方便了,有娇杏在也能有人侍候。可那一晚,娇杏很晚才回来,问她,她也只说一直在街上找霍启和英莲,找了许久也没找到这才回来。

  当时封氏是相信娇杏的,但时间长了封氏就开始怀疑这话的真伪。因封氏也不确定娇杏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也就一直不曾对人说起过这件往事。

  当你厌恶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将他的缺点无限放大,没做过的事情也会以最大的恶意揣度这个人,所以时间长了,封氏便相信了自己的直觉。

  再一个,封氏也曾做过一个梦。梦里的英莲一直留在了薛家,她们母女至死都不曾相认……

  晚饭是几个家常小菜,一大海碗荞麦凉面。因封氏上了年纪,所以她面碗里并没有放冰块,到是英莲和元良的碗里多放了两块冰。

  一碗下肚,暑气尽消。

  饭桌上有道酱牛肉,元良觉得味不错,知道自家厨子是没有这手艺的便问了一回是哪买的。

  听说是买凉面的时候顺道买的,元良又问了具体地址,决定明早回府当差的时候给湘云买一份。

  英莲笑道:“上次福晋说的那什么裙,我前儿到是琢磨出来了,下晌随便用碎布做了个样子,明儿你帮我捎给福晋,看看是不是她说的那种。”样子只成人一手长,碎布便可以了。

  “快罢了吧。你整日闷在家里也没什么意思,不妨出去转转。明儿巳时左右叫老许头驾了马车送你过去,跟福晋说说话,回来时再去铺子里逛逛。对了,妈也出去散散。”

  英莲自与元良在一起后,除非必要极少出门。封氏原先到是经常出门打个牌什么的。只是搬了家后,这边住的邻居无论是身份还是家私都不似老宅子那边的街坊,封氏便也不怎么出门了。

  元良怕再将人憋坏了,便劝着出门溜达溜达。

  英莲听了就是一笑,转头看封氏,封氏想了想便决定明儿也跟着英莲去见湘云。

  一时吃过饭,又说了几句家常便各自散了。

  夜里元良搂着英莲的肩膀小声说起国孝后湘云他们肯定要去南边的话。

  元良肯定要跟着一道去的,大过年的也不可能留她们娘俩在京里。正好还有半年的时间,元良准备提前让人去那边买处宅子。等冬天的时候跟着湘云他们的船一道去南边过年。

  英莲偎在元良怀里一边点头一边听元良说话,等元良说完,英莲又不由担心的问元良会不会让人笑话。

  男人出门,女人还走一步跟一步的,让人知道了肯定会笑话的。

  “他们笑他们的,我们过我们的,理会他们做什么。王爷和福晋便从来不理会这些,自顾自的过日子,不知多洒脱。”

  那倒是真的,那俩人就特别自我。

  胤禟早就知道那件事了,却一直瞒着所有人。湘云虽然后知后觉的知道了,却也只是在刚知道的时候想了一回这事的前因后果,但最后湘云发现除了她,所有可能与这事有关的人都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而她又不觉得到了如今那些真相对她的生活有什么影响,竟也是转身就将这些事都放下了。

  爱咋咋地吧。

  六月末,贾蓉回京述职。没有回宁国府,而是住进了官驿。休整一晚后去了吏部。

  这些年贾蓉的官职一直没怎么升迁变动,最有意思的是外放这么多年,他几乎都没有回京城述职过。

  掐指一算,自打贾珍过身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回京城。

  从吏部出来身边的长随也将京城的消息打听清楚了。之后贾蓉将带来的土仪分成几份,先去见了惜春。

  惜春从来没想过她这辈子还能见到贾蓉,若是在几个月以前惜春可能就会犯了小脾气的对着贾蓉连削带打一通。可现在的惜春到是没那个心气了。

  神色淡淡的坐在那里,听着贾蓉的寒喧之语,时而应上一两句,时而就是那么听着。

  秦可卿没有跟回来,听说前两年生产伤了身子,不宜远行。

  贾蓉说他的长子在读书上还算有些天赋,又说去年秋闱下场试了一回水平,可惜并没有中。若是去年秋闱中了,今春也能回京城参加春闱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贾蓉已经历练出来了,惜春从他身上再看不到当年的影子了。

  贾蓉和秦可卿有个女儿,按规矩是要参加小选的。这次进京,贾蓉主要还是想要活动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自然落选’。

  贾蓉对惜春这个亲姑姑并不亲,这次登门还是有求于人,所以贾蓉多少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惜春一直等贾蓉将所求之事说完,才淡淡的说道,“你到是个好父亲。”

  贾蓉闻言讪笑,没有言语。

  “还有几年好等,谁知道三五年后什么光景呢。到不是什么难办的事,只我现在却不敢应承你,介时若有能力,尽力罢了。”

  这事惜春自己就能办,都不用惊动黛玉和湘云。只是就像惜春自己说的,几年后什么光景都不知道,现在答应下来,到时候办不成岂不叫人失望。

  至于为什么会帮忙,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罢了。

  贾蓉家不想叫闺女参加小选,这正合惜春的意。万岁爷正值壮年,膝下已经六位皇子了,按着先帝的寿数和开枝开叶的本事估算,弄不好过几年就又是个大混战的局面。

  刚刚从贾蓉的话里惜春也听出来自己这个侄子是一如既往的胸无大志,小富即安,小官即好的心态。

  其他这样就很好。

  覆巢之下无完卵。她是贾蓉的亲姑姑,如果贾蓉一家坏事了,她极有可能会被牵连。她一被牵连,林姐姐和云姐姐就不会坐视不管。一但管了就极容易惹上一身骚。

  惜春没留贾蓉住下,甚至连顿饭都没留。贾蓉也没觉得哪里不对,离开后直接带着人去了京城有名的馆子。

  嘴里吃着早就不是记忆中那个味的吃食,贾蓉心里想的都是老婆孩子。

  还是早点回去吧。

  用过饭,贾蓉也没回宁国府而是回了官驿。

  一般上京城述职的地方官员都会住在官驿里,一来是省钱,方便吏部传唤,二来也是可以与其他官员结交。

  贾蓉不想回家,首先是不想面对自己的继母,其次则是不想跟贾家那些族人打交道。

  消消停停的述完职,便怎么来的怎么离开。

  至于去拜访黛玉和湘云,迎春,进京前贾蓉到是有过这个想法,但在来的路上却又将这个念头打消了。

  他就不亲自过去了,带来的土仪回头让人送过去吧。

  做官做到贾蓉这种死性的,也怪不得他这些年官途平顺了。

  其实也不怪贾蓉不求上进,而是贾蓉发现了偏远地方的地方官有多幸福。

  天高皇地远,县太爷就是最大的爷。他出身京中宁国府,哪怕家族败落了,可这样的出身在县城也是传奇一般的存在。

  他有个堂姑是罗刹国女王,光是这个就值得人说上许多日。

  京城一块牌匾掉下来还能砸到几个皇亲国戚,烤红薯的都有可能是谁的七大姑八大姨。大一点的富裕府城,也都是各种达官贵人栖息。

  所以贾蓉更喜欢小县城,偏远点也无妨。

  贾蓉没有活动,只盼着继续回去当差,即便不能也不用太好的地方。秦可卿带着孩子还在那边等着贾蓉的消息。如果贾蓉仍旧没离开那一亩三分地,他们连挪动都不用了。如果贾蓉非常不幸的被调到旁的地方了,那秦可卿再带着孩子和家下人等从那边出发,与贾蓉在目的地会合。

  等吏部消息的时候,贾蓉还带着长随买了不少京城这边的东西。

  最时兴的绸缎首饰,最地道的蜜饯果脯,最好看的绣样子,还有儿子想要的书局官刻本,女儿想要的女校校训和校史,媳妇想要的峨眉胭脂和护发精油……

  贾蓉看着房间里的东西越来越多,怕回头再弄岔了,便让人将带来的土仪分别给湘云,黛玉和迎春送了过去。

  至于给宁国府的那份贾蓉想了想决定等离开时再送过去。

  为啥子呢?

  贾蓉虽然没跟湘云几个有太多的接触,但他却知道这三个或堂或表的姑姑都不是那种心里藏奸的奸诈之辈,即便送了东西过去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可尤氏却未必。

  若尤氏知道他回京了,又是在述职的关键时刻,会不会拿孝道压他?

  若尤氏提出来的要求他做不到或是不能做,尤氏会不会坏了他的前程好事?对于自己这个继母,贾蓉多少是担心的。

  而且现在就叫尤氏知道自己回来了,那宁国府和后街那边的贾氏族人还不都得知道了。

  他出门前可是对媳妇保证过的,这次回京城再不跟过去那些狐朋狗友联系的。

  所以还是临走前去见一回尤氏,再将土仪送过去就得了。

  其实若不是怕将来尤氏或是其他人拿孝道有亏说事,你瞧他还会不会回宁国府。

  突然收到贾蓉送来的土仪,湘云还有些发愣,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想起贾蓉是谁。

  伸出手指扒拉了一回,湘云又悻悻的收回了手。

  她都忘了贾珍是哪一年没的了。

  这两年,湘云就发现自己养成了一个小姑娘记事记忆。

  记忆分两种,一种是小姑娘出生前的,一个是小姑娘出生后的。

  比如说,湘云想到老太太是哪年没的?

  脑子里不是康熙四十八年,而是小姑娘出生那年的春天。

  还有谁问小贾蘅几岁了,湘云嘴上说着几岁,心里却总会补充一句‘比我们家小世子小了几岁。’

  湘云还曾开玩笑的跟姐妹们说过这种现象,然后就发现黛玉一脸惊奇,惜春满脸诧异,只有迎春点头,说她有时候也会这样。

  湘云怀疑这是当了母亲的女子可能会有的一种隐性技能。

  跟胤禟感慨了一回她其实也是个合格母亲时,胤禟却一脸震惊。

  巧了不是,这种技能他也有。

  不过他的记事记忆不是小姑娘,而是湘云。

  听到胤禟这么说,湘云瞬间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摸着胸口看向胤禟:

  难不成这男人真是她爹?

  胤禟都被湘云气笑了。

  咱俩差了几岁,你心里没数吗?

  湘云:“天赋异禀?”

  胤禟:“……”

  可别显摆你会个成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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